飛紅剛辭枝,新蕾又起歌
彳亍在初春之岸,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一路走來,多少旖旎風景燦爛心間……
最喜那來自花木深處的一聲聲淺淺的鳥鳴,若有若無,時斷時續,像林下山澗,雖不悅耳,卻分外醒神,也像枕邊清夢,人醒后的轉身……
水湄之濱,梅英落盡,柳眼初開。阡陌屋舍,柴扉虛掩,桃紅李白。瓦礫土石,小草漫生,綿延古道。落目處,樹樹皆嫩芽,山山抹春暉。不多久,塵寰青翠,繁花成堆……
俯目內心。多想,輕捻一抹枝頭綠色,裝扮在心中深眠的高樹上。適逢山歡水暖的時節,它應該用掐得出水來的青春,競逐理想。如果,跟不上春的律動,何來生命的飛揚?縱使,后有勤耕作為補償,那也是一種虛妄。這類似于,在花謝花飛花滿天是,才猛然想起問春勾勒花的航向;在綠葉揚帆春已深時,才突兀地記起,那些早該種下的夢想,是否還掛在眉間心上……
奮進需趁早。應少些優柔寡斷,多些毅然決然,就像,春以花為界,斬釘截鐵地與冬訣別。因為,在我看來,任何形式的留戀,不過是逃避的匯演,無關不舍月白風清的情懷。所以,當歲月紛至沓來,與其心有憂戚地躲在屋檐,倒不如解開纖繩,甩開臂膀,舉棹揚帆,且以光陰為墨,鋪一紙花箋,落筆生命殷紅竇綠的絢爛。
偏偏,俗世流悲哀:試看,陌上初春早已落在葉尖,枝頭,花上,可,心春卻尚停留在眼眸,從未涉足胸膛,致使,心原蒼白如雪,草木凄涼。即便,有朝一日,醒轉過來,殊不知,心外的姹紫嫣紅,總挽不住心深處飛花匆匆,唯有遺憾漫過暮鼓晨鐘。
飄飄渺渺,紅塵若夢。最是喜歡身處寒冬,卻心向暖春,溫馨地用眉間心上那一抹希望,去養活月夕花晨。縱然,魂斷幽夢,依舊笑傲晨昏。
循著風的步履,慢慢靠近桃源。便見,一棵棵桃樹,將安放在枝丫的花蕾,次第仰起面,此舉正真切地希望春風,剝開她們粉嫩的笑臉。然后,遠方的伊人呀,會掬一捧笑意,款款行于眼簾,逢一場塵世情緣。而,那梨樹也并非一直緘默不言。它們依墻,靜守春天的承諾,等春雨喚來灑脫,她們便持一縷潔白,寫一闕生命素素,無塵的傳說。字里行間,從不在乎春落,光陰蹉跎。精彩段落,只有歲月策馬而過,快意江湖如我。
文字之外,生命也最怕時光空過之后,再來后悔當初沒有做出選擇。讓那些指尖盛開的煙火,最終成了夜空紛紛拋卻的寂寞。一瓢暮色,覆蓋生命無多,像陌上花落,終究,淚了伊人,也憔悴了自我。
其實,生命不必閃躲,坐在錦時之端,且斂盡煩思,折緒成鶴。一路款款而行,捻一抹梨花的潔白,裝飾心靈的素色;采一縷枝頭嫩綠,灌進生命之河;持一縷溫暖的春風,煮沸歲月的灑脫。因為,我知道,每當枝頭花瓣紛飛時,那飽脹的花蕾又輕啟丹唇,唱響了婉轉的歌……
(文/*閑坐等清風*)
作者:*閑坐等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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