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起秋聲,思緒漫卷
寂寞悠長的歲月,筑牢春夏之岸,靜堵一泓清秋,于某個毫不在意的風天放匝泄洪,四處奔流的秋聲漫上杏葉成蝶的窗,漫向涂抹金色的遠方,以及更遠方……
一瀑秋陽,戾氣退卻,戾氣中夏日的鼓角爭鳴早已絕塵向遠。窗前,一樹香樟,葉似舟帆,馭長風,舞蹁躚。那一棵棵丹桂決定不再做一個個壓抑心潮的女子,她們淺笑依依,揮桂成雨,在歲月的邊上,弄起一圈又一圈的香漪。稍遠些,原野像一幅平鋪的畫卷,正等秋去描摹,勾勒,上色。當然,秋也不負這殷切地期盼,化葉為聲,化風為涼,化陽為暖,如夢如幻,沉靜安閑地熨帖著原野……
我的目光靜靜地,凝望著窗前的原野,四處流浪的是花的清香。那些從寂寞中擠過叢林的風,一時在原野上迷失了回家的方向。此刻,多想問它是否也像我一樣:帶著晨曉的憂慮與傍晚的憂傷?
就在這遼闊的原野上,多了一道不能穿透往昔的墻。一棵柔嫩的小樹忘記了成長。漸濃的暉光,應是我祈禱的沒有文字的篇章,篇章上寫明虛度光陰的生命正與夕陽落盡蒼茫。幾多春夏的惦念,幾多梨落荷香,漸次淺淡成指尖新傷。
眼望遠山,心剪秋涼,惟有幾行向南的大雁飛過山崗。哎!世事凄迷,一腔浩嘆拉開生命序幕,一腔浩嘆又將生命慘淡收場。
窗飛杏葉,樹留惆悵,一地的落葉,像亂鋪的驚嘆號,在心谷幽靜的禪院把生銹的鐘聲敲響。這鐘聲里傳遞著余暉惹殘荷的黃昏,我們會以何種心境推窗觀葉;葉舞秋風,菊呈幽香的時節,我們又以何種姿態,面對人生不可挽留又不可阻擋的悲涼?
恍惚間,那掛在葉尖的秋,應是一首寫進悲歡離合的詩,詩節的起承轉合映照了生命的起起落落。
那鎖在眼眸的秋,應是一幅描繪生死離別的畫,顏料的肆意揮灑,涂涂抹抹,總關風情,無關風花。
那鋪在草甸的秋,應是一支暗含高昂低沉元素的歌,旋律的抑揚頓挫,總能聽出往昔綠滿山野的氣派,以及那從絢爛歸于寧靜的安然。
秋聲繾綣,葉舞歲月;心有涼秋,淺笑嫣然。此刻,與其感嘆秋聲漫卷,不如掬水沉云,對窗淺坐,剪一段秋腹未消的蟬聲,釀在心靈的眉彎,不如持一卷唐詩宋詞,賭書潑茶,捻字為香……
端坐在歲月的深處,透過虛掩的窗,終見舊時庭院,飛葉落暉,涼意漫卷,直抵心底富含希冀的季節,漸在歲序更迭,漂萍流轉中,云水改變,微笑冉冉,隔世經年……
(文/*閑坐等清風*)
作者:*閑坐等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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