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也要挖苦一下自己――――“三明治”效應
我們那個年代,文革剛結束算是運氣好,77年高中畢業,能上大學了,不用上山下鄉了。在自己還處于孩子氣的時候入了大學,盡管18歲了,按法律已是成年人了!
記得小學入中學時,我們小不點就有一種自豪感,“我們是中學生啦!”,覺得自己長大了。可入大學,除了有一種“讀書的延續”外,沒有什么別的感覺。只有周末回家,遇到鄰居時,他們朝我喊:“噢!我們的大學生回來了。”這時的心里真有些暖絲絲的。
大學和中學不一樣,完全不一樣。當年的天真無邪,男生女生花朵班的可愛,在大學里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的學習和競爭。有時候競爭的可怕。記得大三時,暑假結束返校的第一天,就有人傳遞消息說,某年級某班有人自尋短見了。后來知道是因為原本在中學時成績名列前茅,可到了大學成績變差了。
我們班的同學都算不錯。我自己可能是從小養成的“與世無爭”的習慣,所以在大學里幾乎是天馬行空,只要自我滿意就夠了,其它的不太關心,也不想了解決。大學的生活雖然緊張,但時間如同靜止狀態。每天早上,幾乎都是掙扎到最后一秒鐘才起來。草草洗刷一下,拿著書包急匆匆跑到食堂買了兩個饅頭就往教室里跑。當老師把頭轉向黑板時趕緊咬一口,老師轉過身時還得憋住不嚼,怕被看出在吃東西。有時實在憋不住了,只好裝著低頭在地上找東西。那時我們從周一到周五全天有課,晚上自修。到時上床睡覺,日復一日。周六回家,周日晚上回校,周復一周。
大學時候同學之間的交流甚少。中學,小學期間一起打蛋子,刮國片,斗雞,打牌,抽賤骨頭,拉響鈴,做模型或是一同去淘電子器件的活動沒了,各自忙各自的。交流最多的是周一的中午,宿舍午間休息,有些關于周末的新聞。去哪里玩了,看什么電影了,帶了什么好吃的了,等等。有一位很洋氣的,經常帶些洋貨,別的同學好奇問,你帶了什么好吃的? 聽到一個大聲回答:“我帶三明治了。”
“三明治”?!英語里有個 “sandwich”,但“三明治”是什么?不知道。當我第一次,第二次聽到時,真有點無動于衷,心想不就是什么吃的東西嗎。 “三明治”聽多了還真有點好奇。便把頭伸出床外問,什么是“三明治”啊? 喔噻,這下捅了簍子了!宿舍一共住8個同學,至少有4個同學伸出頭來,對著我,帶著譏笑反問: “好土啊?連三明治都不知道啊!?”當時真想,要是床和地板有個無底洞就好了,下十八層都沒意見。
中國大文人魯迅,他的《社戲》里有這樣一段:“......因為后來又出來一位和尚,然而我又不知道那個角色是誰,就去問在我的左邊的一位胖紳士。他很看不起似的斜瞥了我一眼......我深愧淺陋而且粗疏,臉上一熱,同時腦子里也制出了決不再問的定章......”
同感,太有同感了。通過這個“三明治”效應,我也有了定章,那就是:某些東西某些人是不能問的。
感謝“三明治”效應。那個時代沒有谷歌和百度,圖書館便成了我常去的地方了。那里資料多而且安靜。直到今天“三明治”效應,繼續有效。
(文/秋天的隨筆)
作者:秋天的隨筆
快來評論,快來搶沙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