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人性的悲涼

　　不知竟日我究想作甚？也不知是否心生膽怯的緣故？袒論各式嫵媚女子，便不敢凝神平望，更不敢與之絮叨，只匆匆別過而已，少一份靜處的慰安。尚恐畏悸灰色的空間給予甚多苦痛予我吧，為才我方不能親與熱。但她們卻涵有別具新穎的天真浪漫氤氳，又不可婉拒她們的殷勤，細顧想來我甚感慚愧。怎可消泯她們唯一的童貞的一點意志呢？

　　哎，我又該如何譴責自己呢？想必灰色空間聯帶我殘余的唯一溫存也褫奪了，然我空負一身皮囊只作最后垂死掙扎，想望灰色空間不要浸染我唯一的鮮紅的尚有生命搏象的心臟，亦趨于“灰色”。總感生活的茍且摧朽了我的人性，拉我于無盡深淵之中。我想:人性初本不悲涼，那襁褓中的嬰兒或啼哭或微笑，也并不是一言不發呀？悲涼對于我來說，些藏著許深的隱秘不便告知于眾罷了，哽咽苦楚細嚼飽饜，而不明乏味。又如何不牽系它，想想也只有時間的瞬移能抹煞人性的悲涼，令其漸次淡化、淡化。

　　古之學者必高談闊論事之如何，如何——然雖有高妙之計也難飽腹深情化“腐朽”為永恒，豈獨其事之過與？人性的悲涼總也不朝三兩日可修成，思維至頂接踵地盤桓在某片灰色區域欲逃極深罷了！咳，帶著死灰的余燼殘滅人性的悲涼，實屬難為之舉。悲涼的人性促發索然的生活況味，著實令我噓禁，令我哀戚，令我癲瘋……且不管頂多的剩幾余溫，都不會緣我十二分的美夢。哎，叫這道世了得！曾幾何時，孕育的體胎盡不了染那污穢、庸俗與鬼魅吧！清風縱不予你精神洗禮，然星河也黯淡不了你最初的圣輝，只道責罰你的貪癡，你的慵懶，你的不盡如人意，才晾成如此“禍患”。

　　咳，方今社會形形亂亂的“變態”不免少:“變態”的人格倫理；或毫不虛妄蔑視卑渺的戚友；亦或“變態”的困頓角隙的洞黑。Bacon先生也曾說過“人性趨向于香草與雜草，我們要努力灌溉一種，而舍去另一種”。“雜草”叢蕪根深的話，悲涼也會占據主動，則Humanity就不好掌控嘍！

　　我嘗曾穿梭沙漠的荒寥，尋覓一方“綠洲”，然一切總是渺茫的；因為雖則我擔負這精神，可勇氣卻欺騙了我，不給我與半分的情面。你說，勇氣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聞其名而未見其形。也許從出世那一頃刻，上帝便無情剝離我的勇氣的成份，撰遞其他人類了吧——拯救世人倒也不虧，就怕成不了這舉，勇氣的缺乏也正是我悲涼人性的著點。

　　其側于第二重方面:即無端的孤傲。自尊是基于常人的共識，然而盲目地自尊必反作用于孤傲，此謂極端偏執的人格化；雖怕傷損自尊有悖于常理，故而應以情境為適宜可；也或許這和人的本初性格不無沒有那么血水般的濃情，生來注定是孤傲，遺世獨立翩翩然。也或者不妨細微入理的察看這種偏執狂，環境的影響力卻不容忽視哩！于此，常恫心疾首己所作所為，實則大慚不言哉！尚

　　論其第三重表現:失親情，喪人性。這方面最乃不為仁道之人:毒人心，誤國憂。單單為了自身的物的熏欲，利益，意志統治等等諸此行例，竟一意孤行行大逆不道之事，是故人人得而誅之；說來，人性的悲涼也素分大小之別:大則亂綱常禮教，敗壞社會風氣；小則無利于己，甚且于他人造成不必要的苦痛折磨。這禍患讓人不！

　　姑且你去看去當今的世道，不談那文化的枯槁，就比那硬冷的暗黃土地下發長不出頭的嫩綠芽兒，竟許那春風的柔順也不會為他們帶去或多或少的感動，他們也會見勢作罷。的的確確，這里里的腐朽文化震不起一點自信，宗教化論道的信仰，敢為天下先的“作風”。今世道須要我們有為青年架構起文化自覺與自信，走出國門，同時刻亦要兼顧自身品行思想的偉大創造。這樣，春風的溫柔也不會喚醒不起沉睡的半死的嫩芽吧？（死僵僵的，叫人見著狠煩厭，更別提那社會的病態化了，嗚！）。

　　除滅人性的悲涼是一個長期白化的過程，好比你面前有深不見底的崆邃的大洞，必須經由這兒方能抵達你的“烏托邦公社”，假如你是有文化修養，并且道德具備，還有種視死如歸的敢氣，想必你定會嘗遍“天下秘方”去補漏大洞的，也只有做，你就會有脫如半死鬼和黑夜暗影的纏困，望見黎明曙光的續續欣樂。就看每個人造化變體了！

　　后來，我做了個綺麗天真的幻象，在幻象中再不懼怕悲涼，而更多的是真摯感情的流露。深愿有那么一天，灰涼的菇云會從我的心頭飄走……
　　（文/鄧圣安）

作者：鄧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