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足療。出門時發現自己沒拿手機,趕緊跑回家去拿——這可是大事,做足療的時候不看手機,那不得急死。做足療的人有一大排,我故意看了看,全部都拿著手機,百分之百。手機就像我們身體上的一個部件了。現在外出敢不拿手機的人,勇敢得真像個英雄了。
王爍曾說過如何節省時間這個話題。耗時的第一大戶是睡覺,這個沒有啥疑義,睡得好是天大的好事;用時的第二大戶便是看手機。如果我們利用手機工作和學習,這不要緊;關鍵是,手機已經開始強迫我們去看它,平時手機上一有點風吹草動,我們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看。我們或許并沒有意識到,這個舉動的潛意識是想發生點好事來讓我們高興——日常生活太無趣了,我們渴盼來點趣事。
王爍是認知管理老師。他曾對自己看手機的頻率做了一個統計:有那么一周,他平均一天拿起79次手機,醒著的時候平均每小時拿起5次,每12分鐘一次。他覺得這無論如何有點太多了,它打斷了他的專注力,將已經很有限的時間切割成碎片了。王爍為此還隨機在周圍朋友中做了一點調查,發現他還屬于“最自律”的那部分人,幾乎所有同事拿手機的次數都比他多。他的一個同事,一天拿起212次,約等于清醒時平均每4分鐘拿起一次手機。王爍因此感慨:生活是碎得不能再碎了,因為手機。
商家們一定也嗅到了這種商機。據說,一種叫“手機監獄”的商品已被研制出來。其實這產品就是一個小盒子,比我們用的手機大一點。如果我們想專注地做一件事,就可以把手機放到這個盒子里,在指定時間內,這個盒子是打不開的。這樣,我們的手機就被強制與我們隔離。當然,如果有緊急電話打進來,當事者是可以接聽的。這個產品還是給我們預留了兩次機會的——假如我們要跟自己毀約,這個盒子可以被暴力毀約兩次,然后它就壞了。羅振宇說他太喜歡這個盒子了,他表揚這個盒子“簡直是這個時代的圖騰”。
英國科學家做過這樣一個實驗,并把實驗結果發表在《科學機器人》雜志上——科學家們在諸多志愿者的右手上,讓他們擁有了一根額外的機器手指,在經過每天數小時的刻意訓練后,志愿者們完全適應了擁有六根手指的右手;輔助手指與原來的五根手指配合得非常自然,這只“強化”后的右手可以完成像單手擰瓶蓋、打撲克、用六根手指彈奏吉他這樣的高難度動作。志愿者們表示,他們在熟練使用機器手指之后,感覺到機器手指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最讓科學家驚訝的是——對志愿者的大腦進行核磁共振掃描等一系列分析之后,志愿者們的大腦中負責手部運動的區域,確實產生了一些輕微但明確的變化——大腦真的把機械手指當成“親生骨肉”了!
于是,我想起手機。經過我們長時間地與手機相處,我們的大腦,是不是已經把手機當成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我們的大腦,是不是已經把手機當成是我們自身的血和肉?如果我們閑下來的時候沒有把手機拿在手里,我們的大腦就會下意識地尋找它的手機“子民”,我們就會產生焦慮,趕緊把手機找來,或者打開,我們的大腦知曉它的手機“子民”是正常的,我們也就會是舒泰的?
突然產生了一種外星人對于地球人的想象。假如外星人記者在天上觀察地球人,然后寫了一篇文章傳回其所在的外星新聞機構,這個外星人應該是這樣描寫的——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每個人有一個頭顱,兩只眼睛和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有兩只手臂和兩條腿,其中一個手臂上,長著一個叫手機的東西,這手機可以偶爾與人類分離,分離后人類會立即找到它們,不然人類就會焦慮到不知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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