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過的夏天
晚風吹動著竹林,月光拉長了身影。
窗邊的貝殼風鈴,叮咚叮呤響個不停,我又憶起了你,憶起了那段青蔥歲月,那段漸行漸遠,或許終將逝去的友情。
小學六年級我們倆成為了好朋友,可能是因為有共同的話題,也可能是由于一種奇妙的力量在拉攏著彼此。
假小子似的你,偶爾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還挺帥氣。
那時候的你,為人低調但年級上下,有多少人聽到你的豪杰氣概不覺得耳熟能詳?
你的臉上總是熱情洋溢,讓面對你的人不由得想和你親近,那時只覺得和你交往,是我最大的幸運。
年幼的我們,不約而同地喜歡喝爽歪歪,吃棒棒糖,因為都愛看《豬豬俠》,便稱呼對方為小豬豬,以展現我們關系的特殊。
也許在人特別無助傷懷的時候總想找個人傾訴,你又總是踩準了時間出現。
每次我不開心的時候,總會直接叫你豬,你都會嘟著嘴,氣呼呼地說:“叫豬多難聽啊,還是小豬豬比較可愛!”又突然喜笑顏開,對我百般勸慰。
只想說你的妙招真多,還像你的名字一樣靈,每一次不開心都能被你逗得破涕為笑。
然而,真正的喜劇,是不允許觀眾從頭笑到尾的,那樣就缺失了某種意義。
我們之間也同樣如此,是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喜劇,因為過程中難免會有一波三折,少不了摩擦,就像唇齒親密無間也避免不了偶爾打一次架。
那一次,關于英語默寫,你不僅行俠仗義,還大義滅友,氣勢洶洶地找到我,質問我為何偏心,不公平,當時我覺得莫名其妙,被你無故冤枉,還差點大吵一架,毀了那段友誼。
后來你才從另一個同學的口中得知,誤會了我,你道了歉,在那個“給顆糖就會笑”的孩提時代,我們的友誼很快重建。
還有一段時間,因為某個人,我們的友誼出現了裂痕,每天見面都沒有過多的話語,最多也不過是略顯尷尬地微微一笑。那些日子,每天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之后,也不知是誰先給對方一張小卡片,上面寫著的,是那些天里心情起起伏伏的點滴,語氣中既有淺淺的后悔,也隱藏著微妙的責備。
第二天,第三天……從小卡片變成了長長的信。
信的內容每天都在變換,我們之間出現的友誼裂痕被一封又一封的信填滿,傷口隨之愈合,我們又回到了從前。
仍然不會忘記,我和一個閨蜜在學校里手拉著手,沒想到,跟在后面的你突然生氣地大叫一聲:“干嘛呢?在學校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而后又立即變出一張笑臉:“牽手也不帶我一個!”哭笑不得,我竟不知該說你什么才好。
每次走在你身邊,因你習慣性地走在我的左邊,用右手搭著我的肩,不知不覺中,內心的溫暖平添那么一點點。
中考之后,你說你要離開。當時,似乎看到了我們最終要四散走開的人生,被命運這只大手剝離到不同的人生軌跡上去,內心的傷感與落寞交織在一起,纏得我幾乎要窒息,卻終究無法逃避,因為,這是現實。
你走之前,我們四個好姐妹一起拍了合影作為留念,我為你挑了一條十字架的項鏈,想你每次看到他就會想起我們的昨天。
就在那個被風吹過的夏天,我們沒有離別前的擁抱,只是笑著揮揮手,說了聲再見。
在你離開的最初那幾天,我們的聯系還算是頻繁,或許只是因為剛分開,還有點想念。
逐漸,聯系越來越少,少到只有節日的時候發一條祝福語,就連祝福語都不經修飾,只是那種輕描淡寫的簡單。
好像都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與你交談,每次雙擊鼠標,打開與你的對話框,良久,又不得不單擊關閉鍵。
進入空間,經常看到你和朋友們游樂的照片,翻了你發的好多條說說,下面總是跟著無數條評論,想來,我們分開后,你并不孤單。
曾經許下的一個心愿,我們要做好朋友,直到永遠。
現在的我們也許還是朋友,卻沒什么交集,也許友情,在那個被風吹過的夏天,早已擱淺。
關注著你的每一條動態,細細品味你給我的每一條留言,知道你已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看著你越來越靚的照片,思緒似柳絮般飄飛萬千。
無悔的青春在昏暗的燈光下彌漫,我們的友誼卻漸行漸遠。
睡夢沉沉,一種濃重的苦澀沖淡了記憶的色彩,一道無法抹去的疤痕得以重現。
或許,再深的友誼,也敵不過時間——那個黑色魔鬼的摧殘。
四月的城市已早早進入雨季,一整夜耳邊都是水聲潺潺,好似人在溪邊,腦海中的畫面無限循環,全是關于那個被風吹過的夏天……
(文/〆淺憶°)
作者:〆淺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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