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香煙，我錯過了太多

　　《因為香煙，我錯過了太多》

　　輕輕咳嗽一聲，兩滴唾沫隨著一絲涼風旋轉著墜下，印在袖口。接著由最初的明亮到最后歸隱，與衣服的顏色融為一體。記得有一次我將樓梯口的瓷磚踢落一塊兒，再想起來，我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兩個年頭。

　　大一那個時候，結識了幾位學哥，多次碰面，相交甚歡。每個人的神情、膚發，肌肉、微笑都很自然地印在互相的心里。那時兒不知道誰第一次掏出了煙盒，也早忘了是誰第一個伸手去接，很自然的，我也學會了抽煙。

　　我以為抽進肺里的煙會順著血液流淌，有時候常常夢到石油顏色的血液，流遍我身體的各個器官，最后我躺在床上，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睛。看到各種形狀的管子，插滿了我的全身。然后慢慢的，眼睛能看到的事物從彩色慢慢變到灰色，到最后的黑色。我從病床上醒來，那天是我出院的日子，我在學校綠茵場上踢球時折斷了一條腿，從入院到恢復，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我嬉笑著給幾位學哥打了電話，幾番言語下來，在我最苦楚的時候從兜里掏出最后兩張紅色鈔票，借了過去。

　　無錫這邊的秋天好冷，在臨近初冬時候的這幾天表現愈盛。

　　那天三輪車撞過來的時候我剛好抓住了她，將她拉往我的身后，三輪車翻倒后，我的腿也就這樣了。

　　我第一本書寫好了，在這個校園里，我有幸成為第一個在學校賣自己書的人，我數了數，在我的新書里面，“煙”這個字一共出現了二十一次，和她今年的歲數剛好一樣。我又笑著點燃了一支煙。

　　一位學哥又給我借錢了，上次的他說很快就還了，不過我信任他，因為他是我來這兒的第一個朋友。

　　球場上的草也輪換了一番，這一次換的很平整，估計它也不敢叫我的另一條腿再折斷一次。

　　那天三輪車翻后，她打了我一巴掌，和路人抬正了車，然后追逐著她閨蜜跑去。我知道，我拉她的那一下就是流氓行徑，在車翻的時候也沒碰著她一下，我如果不去碰她，或許車子也不會翻了。我的室友眼睛挺尖，他后來和我說，他看到我從車底下爬起來的時候，站起來問她有沒有事，結果不知道怎么，挨了一個巴掌不說，腿還折斷了。我記起來，好像我問完她話后，到出院的那天，我就沒站起來過。

　　我常常想改變那時候發生那件事的前面某個環節，哪怕一秒也好。并不是我想讓我這條腿健康起來，我實在想要，想要她見我的時候沒有憤怒。

　　一段時間以后，從學哥空間發表上，看起來生活有所好轉。我鼓起勇氣給學哥要回了我的錢，從那以后，學哥和我不再聯系了。我原本以為是他對我沒有所需了，后來真的也不再想起我這個人。好像是我沒和他們抽同樣的煙了。

　　有一次我想通了，想通那件事情究竟錯在了什么地方。那天我們走過路口的時候，我嘴里叼著一根煙，好像在煙的迷霧里，我將那輛急馳在寬廣大路上的三輪車看成了就要從我兜里溜走的最后一支煙……

　　校園的路上，她再沒對我笑過，她第一次沖我笑，是我們班長在我旁邊的時候。
　　（文/翦凌空）

作者：翦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