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與云的未綢繆，一個人的故鄉
我看見云舒云卷，在遠方的山邊緊緊相依，相依成一道遙遠的風景線……
故鄉，始終是我向往的地方。不止綿延的梯田組成的綠意盎然與山間小瀑敲出的陣陣清響，也有偶爾在某個清晨舒適的陽光。故鄉不是美的代名詞，可卻是我心里美好記憶的貯藏處。
故鄉，有爺爺奶奶。
爺爺老了，終日沉迷于鬼神之事，說原來住的那一帶不祥，一個人搬到了深山居住。奶奶則一直在遠處苦守。原來一個世界可以這么輕易地變成兩個。爺爺居住的深山里，幽暗而又恐怖，每晚林中的沙沙聲與群鳥的鳴叫永遠不能使人心安。奶奶住的那個地方，方圓已無人家，要遇到住戶，還得向上走幾分鐘，到了大路才能遇到。
小時候的我最喜歡做的是與爺爺奶奶一起出行在地里田間，偶爾運氣好能夠遇到一只土撥鼠，偶爾運氣好能遇到蝌蚪。有時候拿著手機，就喜歡拍一拍路邊的一花一草一木。如今，在腦海之中定格的回憶已無處探尋。一個故鄉，成了兩個人的陌路，真不知道他們倆是不是相約好老死不相往來。
可能年三十才能讓兩個老人真正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每至過年，奶奶都會塞給我幾百塊錢。爺爺沉默了，他沒錢，過了許久，他才從包里掏出了十幾個核桃，塞在我手里。
我忙說：“夠了夠了。”
他就像沒聽見一般，又抓出一把米花。米花純白，上面沾染著些許黑色。我一陣心酸，忙把米花也捧著。
夜晚，一個人在房間里，吃著那帶著黑色的米花，淚水在心中囤積。
有一天，奶奶來到家里，滿臉笑容地對我說：“明天到我家吃粽粑，糯米泡了好幾天，好吃，竹葉是最近竹林新長的，嫩，有香味。”她說，明天早上煮好了她就來叫我。
第二天，為了趕上回城的車，我們一早就走了……
我不知道一個老人滿懷欣喜地包好粽子，跑到自己孫子家卻發現空無一人是什么感受。是悲傷，失落，還是孤獨？我成了一個爽約者，第一次心里被愧疚充斥。
一個老人，永遠忙于農務，種地、放牛、養豬、喂雞……在平時，她必定沒有任何閑情包粽子。
坐在回城的車上，遠山蒙著一層薄薄的霾，看不真切。爺爺奶奶不知道我喜歡什么，所以他們給我的都是他們最好的與最喜歡的……
我時常想起幼時的我無比調皮，惹得大人頭疼。
我時常想起我的故鄉。山與云未綢繆，兩個老人，一個人的故鄉……
【作者的話】配圖是老家照片，原圖不好，這樣看起來有點意思。
（文/寒梔軒）
作者：寒梔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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