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親人
引子:驚濤拍浪,舞動海水的咸味。一兀巨石,聳立于汪洋之中。佝僂的身影,一條承載了47年的藤條老拐杖,顫顫巍巍地支撐著一脈血源親情。
清晨,綠意的竹風,暢想在人們夢幻的澤鄉。大山里的月光,輝斜著那一抹魚肚白,周圍的山峰,還是倒映著水的神秘。
矯捷的身影,穿過大片翠綠色,暢揚在竹林的清靜、新澤。一個小時的翻山越嶺,終于來到了海天一色的傳說“圣地”。“望鄉崖”也叫望親礁,這里便是客家人常常提起的望親人、思親人的觀望點。
“望鄉崖”啊,其實,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大塊臥于臺灣海峽的礁石。“望鄉崖”東西寬半里地,南北不足三百米,恰似一只小船,躺在古老與蒼桑之中。
遠處,朦朦朧朧之中有一巨大的島嶼,隔著三、四海里,與“望鄉崖”遙遙相望。海水的對過,便是媽祖列島,這個曾經承載了太多的悲愴之地,還是那么靜靜地躺在淺淺海峽的邊緣,好像在述說著什么?
當清晨的幾縷光芒,剛剛從汪洋的海平面上升起。一個佝僂的身影,蹣跚地爬上了那座不太高的礁石,費勁地爬上去,再費勁地站起來。
也許,對于一般人來說,登上十幾米高的海邊礁石,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可是,對于一位已經年邁蒼蒼的老人來說,那就是太不容易了。可是,更不容易的是這位老人是個“瞎子”。有人會問了,“老人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原來,這位老人有七個兒女,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末國民黨撤退臺灣之時,老人的五個兒子被抓了壯丁,被一個國民黨大員抓到了臺灣。由于歷史原因老人傷心過度,這才哭瞎了眼睛。老人天天從小漁村走到望鄉崖,站在那海峽的絕壁之上,遠遠地望著海水的驚濤拍岸。其實啊!老人已經看不見了海水之中的島嶼的身影。
但是,老人還是天天地佝僂著身子,在清晨還沒有陽光出現之時,便步履維艱地爬上“望鄉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后來,我聽當地人述說,老人的四兒子阿福,在上個世紀十年代末,從臺灣的媽祖島回來認親了,終于重新回歸到了母親的懷抱。
再后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期,老人的小兒子阿龍從臺灣的高雄飛回到了“小漁港”,同時也帶回來了三個骨灰盒。
一彎淺淺的海峽,恰似飄泊的小船。一段血脈,一種親源,這是宗族血脈的骨澤。
站在那徐徐海風之中,你,會想到什么?站在一個佝僂老人面前,你,會看到什么?站在那冰冷的巖石之上,你,又會聽到什么?
那三、四海里的水平面,以及那一彎淺淺的海峽。你,又會想到什么。
(文/飛翔的鷹耿彪)
作者:飛翔的鷹耿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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