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的舊樓
再次踏上歸家的旅途,恍惚間憶起離開故土竟已經有好些年了。眺望遠方,發現又是一個烈火如荼的深夏,但與往年相較之,這次的我臉上明顯多了幾分焦急……
小時候家里窮,爸爸媽媽沒有收入,也沒有什么文化,只能靠著種植小麥、玉米、以及其它的農作物為生。在我依稀能記事起他們一年四季都很忙,到不是說每天從早到晚都見不到他們的影子,相反,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在家,干什么呢,小時候的我不理解,覺得他們整天就知道把東西推出去再拉進來,多累啊,還每天都重復有這閑時間都不知道帶我到街上的小賣部給我買瓶娃哈哈喝,其他的小伙伴們都能喝到,就我沒有,可笑的是,那時的我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埋怨上了。
什么時候起街道開始有了二層小樓了呢,不記得了,只知道,有一個故事卻是由它而來。
“清明時節雨紛紛”,幾乎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下雨,今年也不例外;當然,那年也無所謂差別。在經過大半天小雨的細細滋潤后,大地都煥然一新,空氣中盡是泥土的氣息,有一點點的腥,但更多的卻是大自然的清香,淡淡的,卻不容忽視,不經意間就讓步履匆匆的行人不禁慢下行走的步伐,舒心的享受著這難得的放松時光。
在媽媽懷里的我猛然間看到了轉角處的小屋里有賣娃哈哈的,霎時雙眼放出兇狠的光芒,愣是手腳并用的從媽媽身上下來,死死地盯著它,眼睛一眨不眨地,生怕被人搶走似的。所以我也就顧不得什么雨啦,人啦的,硬是拉著媽媽的手要去哪里,由于我實在是鬧騰的厲害,不買就不走,還張嘴就哭,使得媽媽也沒辦法,就抽出為數不多的幾張中的一張被揉的的皺皺巴巴的零錢,給我買了娃哈哈喝,這才又抱起我向前繼續走了。那時候都是土壤成的地,到處都是水坑,稀泥,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只記得后來是媽媽吃力的抱著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來去的。
多年之后,當我再次手捧著一瓶娃哈哈笑著給媽媽喝的時候,我才發展原來悄然無息間當年的青絲已染上些許霜雪,當年溫暖有力的雙手早已老繭遍布、瘦骨如柴了。我漸漸地濕了眼眶,但我不敢讓媽媽看見我此刻的模樣,于是撒嬌般的撲進她的懷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靜靜地凝視著她漸變的容顏,無聲的痛哭著……
時間是世間最鋒銳的利劍,刺傷了他人,也劃傷了自己。
當前方的大霧盡數退去,四周的景色陡然開朗,我的眼前不禁又浮現出那個拐角,那座小樓,以及記憶中的那個人。
拐角的舊樓,驚艷了時光,驚艷了記憶,也驚艷了我的整個韶華人生。
(文/百年身)
作者: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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