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
高速路口上,汽車穩穩地停下來,我帶著略顯疲憊身軀走出了車門,一股濃厚的大地母氣息撲鼻而來,田野上的濃郁的牛羊糞便氣味,和雜草、稻草碎一起燃燒的灰煙夾雜在濕涼的空氣中,仿佛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大豐收。夜幕上,掛起一輪明月,皎潔的月光,撒向了遠方的夜空,陡峭的黑壓壓的山林,露出挺拔的身體。月光飄灑在路面上,像一卷長長的霜白色的畫,直鋪向遙遠的黑夜。正在行走的人影,被拉的老長,一合一開的影子,向前一步一步地移動著。路邊的田野上,唱著歡快的蟲鳴,有青蛙的“呱呱”聲,有蟋蟀的“唧唧”聲,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昆蟲。各種叫聲混雜在一起,仿佛這是一場交響會,完全不怕被什么打擾一般。
我邁著喜悅的步伐,向家里前進。老爸老遠的就看見了我,他騎著破舊的老人摩托車,熟悉的破舊的發動機聲“嗚嗚”老遠地傳過來,我快步地走了過去。記得小時候,我總是喜歡坐在爸爸騎自行車后面,那是還很小,頭頂剛好到爸爸的肩頭上,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心里有時挺緊張的。特別是遇到路上坑洼石頭較多,我會往右向下看路上坑洼,農村的路比較窄,爸爸的自行車一般都騎得很靠邊,離路邊只有一個腳印就好像車輪子快要跌到路邊的水溝一般,我不顧屁股顛簸的疼痛,雙手緊緊地抓住后座的2根支撐桿。
而現在,我輕快地跳上車子,老爸坐在我身后,老爸的肩膀,已不再是那么的偉岸了,略顯佝僂的身軀,在夜色的襯托下,像寒風下顫抖的梅花枝。從前的自行車,變成現在的摩托車,從前的爸爸,叫成現在的老爸,從前我在您身后,現在是時候要為您擋風雨了。
夜漸漸地更涼了,略有寒意的夜風迎面襲來,我挺直的腰身,堅定地手緊緊地抓著車把。遠方的燈火,像山里的螢火蟲一樣,飄忽閃爍,我想,此刻我的母親,應是在為我熬制夜宵吧!微寒的夜風依在,此刻無比的安靜,我與老爸,兩個男人默默無言,年邁的摩托車在夜幕中繼續前行!
【作者的話】去年國慶回來的所憶。因為晚上到鎮里,沒車搭,每年老父親都會接我回家。
(文/天跡)
作者:天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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