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內的父親

　　八月十五，本該一個萬家團圓，促膝而談的氣氳，而我卻第一次踏上遠方的征程是那么結實又縹緲的事實。兩年，當它是情緒上的小小旅行吧，不走并無不可，不過走走未始不是更好。

　　朋友們聞聲而來，莫過于多一份力渲染出離別的悲傷。我不喜歡那種氣氛的。

　　話雖這樣說，母親和我依舊忙著招待客人，抬頭望見父親在不遠處的桌子角落。一年多未抽煙的他，靜謐的，孤獨地凝視一縷縷青絲誕生，飄逸，游蕩，消散。然后再重生，飄逸……那種靜，在靜里似乎可感覺到內心一處的欣喜，一處的不舍，一處的浮動。似乎又在浮腫的眼圈上添了一份色彩。一層，兩層，一直增長下去……

　　一會兒，他清醒了。無意中抖了抖手，慢慢地將泛黃的手指中夾著快燒到煙頭的廉價香煙丟下。自然的，輕輕地踩熄，站起身來，留下一個背影走向朋友中。他的背影，當然不用講。我驚訝的是他立刻轉變出來的從容，每一個舉動都是那樣的淡定，那樣的個性，奏著韻律。

　　我不該語無倫次的呻吟父親內心究竟怎樣的情緒。

　　當然，父親的偉岸用不著我來多說的。朱自清，魯迅等作家的詩文便是估價它的天平。我們經歷的才是這樣的短。恐怕他的位置尚在我們兒孫輩的頂端。我要談的是偉岸以外的父親。人家說父親的關愛、情感，只是不經意的浪漫。確是對的，父親是個不愛表達細膩情感的人。但他人格里最精華的確是他對子女的了解，同情和優容。即使這是無法刻意展現出來的，我不說對于情感了解，但他的特點也就在上頭。

　　我們尋常人對父親的理解，說的是了解。了解我們的便是父愛，不了解我們的便是代溝，乃至于酷刻。表同情于我們能了解的，我們以為很適當，不表同情于我們能了解的我們認為很不公平，乃至于叛逆。則不然，父親并沒有過分的夸張，他不知道溫存，我浪蕩的日子是體驗過的。只要他知道潛意識有情感的存在，無論任何情況下終有一時，你的理智會占據你的主觀意識，哪怕他認為是對的，其實真的錯了。

　　如若不然，我們失去的不止是一個父親，一份父愛，我們丟掉的是一個極難矯正的人格。我不敢再往下寫，若是讀者有識見到比她年輕許多的一個小朋友拿著老聲老氣的語氣闊談到他與父親，與叛逆乃至于人格，不覺得不快嗎？

　　對于父親，還有什么人生？什么風濤？什么驟變，我不去想，父親也不會去想，未過于我們子女成長，有能力更加欣慰？

　　二零一八 四月八日抒

　　【作者的話】以回憶前事記述離家當日父親變化而引出現代父親與子女間的關系及父親內心情感。（一年多沒寫東西了，望各位批評指正。）
　　（文/大漠鷹）

作者：大漠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