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多娘受苦
在我們農村很早就有一句口頭語,叫做“兒多娘受苦”的說法。的確如此,在我的少年時代印證了這一說法。
那是一九七四年夏季的一天,也是我終身最難忘的一天。那天母親帶著我撐著生產隊的小木船,行十幾里水路,來到高寶湖大汕隔堤、退水閘西北面蘆葦叢中割蒿草,曬干后賣給生產隊,掙點錢補貼家用(蒿草是農村耕牛上等飼料之一)。
記得當年,蒿草曬干后一百斤能值兩元錢。下午三時左右,我們勞作了半天快結束準備返回時,天色突然灰暗下來,烏云很快遮擋了太陽,不一會西北天空閃了一道很長的閃電,隨著一聲巨雷,接著一陣狂風一陣大雨而至。片刻,好象溫度也在急劇下降,我不知是被驚嚇的還是冷的直打抖,母親見狀立即抱住我站立蘆葦叢中,無奈地任憑風吹雨打……
大約十分鐘后烏云散去,落山前的太陽又露出了一絲微笑。此時,看看我們的小木船已經底朝天,我們母子倆割的蒿草被大風吹落在湖面上,已是七零八落。我和母親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小木船翻正了過來,可小船內滿艙都是水,我和母親找到了船艙內的一只舊臉盆,利用它我們相互交替不停地把船艙內的水向外刮干,并把散落在水面上的蒿草、重新收集起來堆放在小木船上。
此時,天色己漸漸暗了下來,我們急忙撐著小船往回趕,誰知夏天傍晚的湖面上、蚊蟲又多又大,是我第一次領教它們的兇狠。為了趕時間回家,我也顧不上騰出手來對付它們,我雙手上下交替緊握著撐船篙子,控制著小船不停地向前慢行,我光著的雙腿叮滿了黑呼呼的一群蚊子,它們似乎覺得難得遇上一頓美餐,個個都在拚命般的叮咬。
我母親心疼不下,她就坐我身邊用她那雙被水泡熟的一雙滿繭的手,不停地在我雙腿上拍打。我們出了大汕口沿著大汕隔堤北岸邊一篙一篙地向前慢行,我們母子顧不得疲勞和饑餓,更顧不上蚊子叮咬鉆心的難受,一直堅持到晚上十點多鐘才到達南運西閘。
過船閘時,在爍亮的燈光下,我們母子二人一個是一雙血淋淋的雙手,一個是一雙血淋淋的雙腿,如此血腥的一幕,讓許多過閘的船上人向我們母子投來驚訝的目光。
這是我和母親最為難忘一次勞動合作。我深感母親的偉大,沒有母親的不斷鼓勁和呵護,也許這十多里水路還不知道怎么過來呢。
母親雖然是個農家婦女,但她那勤儉持家,吃苦耐勞,撫育子女的春蠶品質可謂是真正的賢妻良母。由于我們弟兄多,又全是男孩,在那個年代家庭負擔重就可想而知了,我們不知道母親吃了多少苦,為我們操了多少心……
在不同的困難時期,母親伴隨父親共度難關,共同養育我們兄弟多人是多么的艱難。母親雖然離開我們已經多年,但是母親慈祥的影子始終在我的腦海里,我母親在我心中永遠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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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釣魚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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