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我還做你的女兒
我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沒有上過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我和姐姐從小都不大和父親親近,因為父親從來沒有和我們好好說過話,兒時的記憶里,都是父親大呼小叫的畫面 。
我和姐姐都嫁人了,母親去了。父親不愿意再娶,也不愿意和我們一起生活。他就愿意守著他的農家小院,守著他的牛、羊、雞,他說外面買的肉都不好,咱自己養的好吃。給我和姐姐都是最好的肉,他自己就留點邊邊角角的,他說自己老了,不愛吃肉了。
我回家看父親要坐兩個小時的車,父親每次知道我回來,都早早的把院門打開,院子掃地干干凈凈的。他說:“坐車可累呢,你看,我家都收拾好了,連玻璃也擦了,你什么也不用干,歇會準備吃午飯,我都準備好了”,我笑著說:“爸爸,我發現你變溫柔了”,他就又催著我趕快吃飯,吃完飯早早坐車回家,回晚了不安全。嘿嘿,父親還是這個樣子,簡單粗暴,用他自己的方式愛著我們,沒有華麗的語言,用真實的行動書寫著“父愛如山”四個字。
去年,我因為工作的原因到了更遠的城市。過年的時候,早早打電話給父親拜年,父親說,不回來就對了,省得浪費路費。我說好好照顧自己,等我休年假帶你去北京看天安門。誰也沒想到,初二一大早就接到了姐姐的電話,父親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終于明白書里寫得晴天霹靂是怎樣的感覺,怎么會這樣,怎么可能呢?我不接受!我從來沒有這樣恨我自己,為什么要到這么遠的城市?為什么不回家陪父親過年? 為什么父親說走就走了?為什么?
我一路哭回家,到家時父親已經躺在棺材里,臉冰涼冰涼的,帶著慈祥的微笑……
父親真的就這樣走了,沒有等到我帶他去看他一直想看的天安門,沒有讓我們在病床前盡一天的孝道。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是我終身遺憾!
父親,我今生欠你的來世還,來世,我一定不會離你遠去。來世,我一定不會等,我要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美。
爸爸,說好了,來世我還做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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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水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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