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與父親的溫暖記憶
十歲的時候家住在嘉義白川町空軍眷村,家父是嘉義榮民醫院駐院牧師,家里交通工具是兩輛腳踏車,爸爸和媽媽是兼職司機,舉凡我們三個小孩所有的接送工作都是這兩輛腳踏車和兩位兼任司機的職責!
十歲生日的那天晚上吃過晚飯后爸爸要媽媽幫我穿上最好看的衣服(這件洋裝是媽媽親手做的),還要媽媽幫我把頭發梳好,秘密般的不告訴媽媽和我他要做什么事,然后就騎上腳踏車帶我出門,只帶了我一個小孩出門。從白川町騎腳踏車到文化路夜市是有一點距離的,爸爸騎的速度相當快,一會兒就到了在夜市里出了名的照相館,當我們到了照相館之后我們父女倆都汗流浹背像是落湯雞似的濕了一大片,因為是八月天又劇烈運動。
爸爸沒管他一身汗的濕勁兒,拿起老板臺子上的扇子朝著我猛扇,并要我坐好不要亂動所以可以快一點感覺涼些,這樣才好照相。當時年紀小不懂得心疼爸爸,只知道傻傻地配合大人的命令,我就乖乖地聽話,讓大人好把他想做的事做完。
爸爸跟照相館老板說:"我女兒今天10歲生日,我想給她拍張好看的照片留念,給她做生日禮物。"我到那時候才明白爸爸的心意,我當時不知道是要欣然接受這個好意的拍照呢,還是拒絕這完全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想法,我只能傻傻地配合老板和爸爸的命令及要求,留下了這個鏡頭。
看到爸爸從口袋里掏錢給照相館老版爽快的樣子,完全感覺不出爸爸是個在平時生活經濟上捉襟見肘的窮牧師。果不其然,回家后告訴媽媽他帶我出門的原因就挨了一頓念。不是因為媽媽不愛我,只是因為當時他們掙來的每個蹦子兒都得花在刀口上,不能輕易地扔出去呀!
幾天以后我在爸爸的桌上看到這張照片,爸爸還把照片寄給幾位他熟識的老朋友。照片的背面寫著:"我的女兒郭臨恩十歲生日留影"。不知道都過了多少年,有一回他老人家再看到這張相片的時候,他搖著頭用很后悔的口氣跟我說:"我對不起你,當時沒想到把皮鞋上上鞋油,不然還要再好看些, 一個人一輩子就一次十歲而已!"
我還留了一張,每逢整理照片時看到這張照片都會好想念爸爸,眼淚當然就不聽使喚的直接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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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vange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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