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爺爺的事兒
一甲子六十年,爺爺已經走到一甲子半的年齡,在我國也算得上是個夀長之人。
美中不足的是人到老年總有各種毛病,幾年前爺爺得了白內障,視力逐漸減弱。三年前,爺爺的視力越來越弱。也因為常年不出門的關系,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也不開燈,僅僅靠著那小小的窗戶照進來的一絲絲光線。
因為記憶偏弱的我,僅記住少許年幼時的記憶。只記得從懂事開始,爺爺便一人住在離家一公里多的山坡上的別居四合院里。 山坡下有著爸爸承包的一片土地,請了些工人種上了青梅、杏子、柑橘、李子等成了一個大大的果園占地約為33畝地。每到4月就會招呼著一群人去采摘,用來換些錢。
我家這個四合院跟大部分人所熟知的四合院有所不同,房子的墻壁是由黃泥磚砌的。那個院子坐南朝北,大門在西邊,共分為4個房間。一個房間主人,一個房間用來養兔子,另一個房間則是儲藏室用來放一些農用工具等,還有一個房間用來養牛跟枯稻草。院子里還有棵大大的桃樹,周圍還有幾個柑橘,那個時候我們兄妹幾個特別喜歡去找爺爺玩。自古以來小孩子都特別愛毛毛的小動物,觀察著爺爺如何照料兔子,所以從小我們就知道該如何喂養兔子。或許也是因為這些種種的因素,我們家的兄妹幾個素養及品行都不錯。
爺爺雖然一個人住在別居院里,但吃飯還是會跟大家一起吃。聽奶奶說其實爺爺的身體從年輕時就比較弱,看著身材很魁梧壯實,實際上還沒女人的力氣大。后來因為爺爺生病了,所以搬回來跟我們一起住了一段時間。 每天承受著身體帶來的痛楚,時而還會身體抽搐,因此身上已經瘦的不剩幾兩肉。當時家里還請了個仙人回來做法事,據說是熬過了這一劫,之后便可長夀不用再受病魔之擾。
在我五六年級的時候爺爺從我家搬進了伯父家,在農村如果有兩個兒子的都是一人撫養一個老人。所有的不幸便是從這時開始的,由于農村的地都是按人口分配的,爺爺的地分給了伯父家。只是有一分房田挨著我家房田,離他家房田有幾百米遠。農村地多價低,可是文化素質較低的大伯母也借由此事幾年來不停的找麻煩。即便你說地給他家就好了,還是不依不饒的那種人,所以后面發展到地拿回去了,爺爺也搬過去了。但伯父是個非常聽老婆話的人,把爺爺安頓在了老房子里。吃飯從不叫人,爺爺又不能提前去伯父新家坐著等飯點,去了的話還會被罵被嫌棄。都說男人身上會有點味道,加上爺爺身體不好的原因一周洗兩三次澡味道自然就稍微有點。其實習慣了就好,偏偏遇上這么一個沒有孝心的媳婦。
有一天爺爺發燒了,因此沒有去吃飯,只是把盛好的飯菜放在飯桌,沒吃也不管不問。好在那天弟弟去找爺爺發現了爺爺生病及還餓著肚子的情況,便回家里做了點爺爺愛吃的飯菜過來。晚上爺爺依舊沒有去吃飯,這時大伯母跑到房門外就破口大罵,罵爺爺矯情之類的難聽話,也不問緣由。
當時爸爸也在那里,一時氣的不行出去打了大伯母一巴掌。以大伯母那性格怎么可能就此罷休,便跟爸爸撕了起來,因為新家就在附近,大伯父聽到聲音也趕了過來加入了廝殺的隊伍中。后來不知怎么大伯父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就往爸爸腦門咂,爸爸暈了過去把大家都嚇壞了。這才終止了這場廝殺,好在送去醫院檢查說只是有輕微腦震蕩跟浮腫外暫時未發現什么問題。
兩個家庭之間也還是經常因為爺爺的事有不少的摩擦,也促使那個家庭對爺爺的態度也更加的惡略。三年前爺爺白內障越來越嚴重,而慢慢的無法一個人外出,只能由他們餐餐送飯時間久了抱怨就多了,對待爺爺就像對待畜牲一樣。因為住在老房區,剩下的人也不多基本也都是些老人家,偶爾會有些老人到爺爺房間串串聊上幾句。
當時的我在幾百公里外的學校念書,一個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必須到爺爺的房間坐上三四個鐘頭,一邊幫爺爺修剪指甲一邊聽著爺爺斷斷續續道著以前的事。爺爺很疼我,每次回家去看他都會問我在學校過得如何,還讓我以后仔細找個對自己好的對象,以后要領回去讓他把把關等等。
很高興,爺爺能一路陪伴著我們到現在,雖然如今眼睛看不見了,但至少每次回去還能見到他安然待在家里,我覺得很幸福。同時我心里也有著不甘,因為從去年開始爺爺的記憶已經變得很差了,而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對我印象很淺很淺,仔細想來也是情有可原。近幾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的加上來回僅有三兩天的時間。
我是個特別害怕生死別離的人,心里很脆弱,也很敏感,只希望爺爺能夠好好的陪著我們。
(文/玻璃里的夕陽)
作者:玻璃里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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