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灤河

　　我心中的灤河
　　（文/占武）

　　我生長在灤河岸邊，灤河曾是一條水量充沛，物產豐富的河流，兩岸的沃野良田給人們提供了賴以生存的物產，川流不息的灤河水滋養了兩岸的萬千生靈，人們終身難忘母親河的養育之恩。

　　上世紀70年代， 我在上小學，對每年灤河汛期發大水印象特別深刻。當年，我家住在承鋼東家屬院，（現在的金融廣場），離灤河非常近，每當汛期大雨過后，灤河都會發大水。那時，我經常去河邊看水 看著對面河床順流而下的滔滔洪水，不顧一切的撞擊著腳下的堤壩，真可以算得上觸目驚心。

　　那時，煉鐵高爐排放的爐渣都是順著山坡將紅渣傾倒在灤河里，經過長時間的覆蓋，紅渣已經將宮后的一段山坡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銅墻鐵壁，橫亙在岸邊，擋住了順勢而下的灤河水。每到汛期，我腳底下的灤河水，就向一頭兇猛的怪獸，咆哮著掀起數米高的巨浪，狠狠沖擊著阻擋它前進的高坡河壩，在河壩的頑強抵抗下，兇猛的水浪迅速粉碎成無數的白色齏粉。 碎成泡沫的巨浪返身退入河道，裹挾著上游沖下來的雜物，余怒未息地向下游奔去。后來的巨浪仍在向阻擋它前行的河壩發動著沖擊，驚濤拍岸的巨大聲浪經久不息。夜深人靜之時，“咣，咣”的聲浪有時會把熟睡的我驚醒。洪水撞擊河壩的壯觀景象，時隔多年我還印象清晰。

　　每年的洪水季節，高年級的學長們都會演出“人定勝天”的英雄壯舉。距離學校不過百米的灤河，有一段河面開闊水勢平穩，是一個天然的游泳場。夏季洪水來臨的時候，往日開闊的河面已是洪水滔天，濁浪翻滾。高年級一些膽大的男生這時都會勇敢的站出來，脫光衣服，一絲不掛的站到河岸，在岸邊數百名同學的吶喊助威下，騰身躍入激流滾滾的灤河水，勇敢地游向對岸，水中洶涌的激流會把他們沖到下游幾十米的地方才能到達對岸。雖然這些挑戰激流，勝利歸來的勇士受到同學們的熱烈追捧，可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回到課堂都會遭到老師的嚴厲批評，有的回家后還要遭到家長棍棒觸及皮肉的再教育。雖然他們的勇敢行為使自己飽受皮肉之苦，但挑戰自然是人類的天性，高年級男生的英雄壯舉激勵著自己的學弟。每當洪水來臨的時候，去年還在岸邊眼巴巴觀望的小男生，今天已經勇敢的站在了河岸上演“真人秀”，他們赤條條的躍入河中激流，勇敢地向對岸發起沖擊，年復一年地續演著“英雄”壯舉。

　　時光飛快流轉，如今的灤河已從一條湍急的大河，變成一條溫順的河流，灤河水已經難以再現當年桀驁奔騰的壯觀景象。現在，即使是夏季豐水期，灤河也難見大的洪水，近些年灤河水的幾次斷流，已經嚴重威脅到國計民生。為此國家加大了環境治理力度，在灤河多處地段建造了橡膠壩，截流后的水面碧波蕩漾，水面開闊，灤河兩岸綠柳成蔭，生態植被逐漸恢復，灤河已經重現往日生機。入夜，沿河的彩色景觀燈將夜晚景色妝扮的流光溢彩，灤河兩岸人造景觀美不勝收，已經成為人們休閑納涼的好去處。但每當微風吹過，微波漣漪的水面隨風飄過來的腥臭味，還是有些煞風景，行人紛紛掩鼻而去，遠離了河道。

　　古人云：“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在水資源日益短缺的今天，建造橡膠壩只是人類的無奈之舉。大自然流動著的河流才有生命力， 才是造福人間的生命之水，我喜歡充滿生命力的灤河水，更喜歡奔騰向前充滿野性的灤河水。

作者：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