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冬
不知不覺新春也接近尾聲,就只剩二十三的燎干了,而后將春回大地,萬物萌生,冬將再見。
燎干,記憶中還是孩子的我們結(jié)伴去山野里撿蒿子,冬日里田間地畔的蒿子。干干的最好點著燒了,打成捆背回來放到院落里最寬敞的地方。待夜來臨,許多人圍著點燃的火堆旁,挨個跳火,我們叫燎干。大人孩子,放炮的,助陣的,好不熱鬧。有不留神摔倒的,還有燎到頭發(fā)眉毛的,隨著一陣子鞭炮的聲,嬉笑聲,母親用掃帚一下下拍打柴火的余燼,打出的火花像煙花一樣漂亮,然后一次次喊著蕎麥花,玉米花等等莊稼的名下,寓意來年有個好收成,只待余燼成灰。然后再去下一家……
小時候,喜歡冬天,盼著新年,因為有新年的新衣和無邊歡樂,有玩雪,撲鳥的樂趣,有漫山遍野白雪皚皚的故鄉(xiāng),有天真無邪的童心。長大后懼怕冬天,因為不想讓時間過得那么快,因為城市里除了干燥的空氣和冷冽的寒風,日子每天都差不多。
小時候的冬天,是一家人團圓最長的時光,外出打工的大人,工作的能人,學習的孩子們都回到了家。嗜睡的我們總是在太陽升起后被媽媽叫醒吃早飯,那時還能聽見院畔木柴堆里麻雀早會的聲音,以及院落里牛羊爭搶吃食的聲音,還有莊子里裊裊灶煙籠罩著的飯香和圓滿。
后來不知是誰家放的大喇叭,唱著我們聽不懂卻別有一番滋味的秦腔。在整個冬天的春光里。
那時候父親會的一手砌磚、箍窯的好手藝,因而常年在外。只有冬天才會在家待很長時間,閑來無事,父親喜歡去山里逮野兔,每逢傍晚歸來,收獲滿滿,母親連夜收拾,清洗干凈放好,第二天做成美味佳肴。兒時長想念,如今是那般!
今年,我所在的城市基本沒有下雪,而老家在這新年的尾聲,下了好大的一場雪,近來每每聽媽媽說在鏟雪,推雪,可忙了,那時候這都是我們孩子的樂趣呢,而父親也是上了年齡,身體也不好了。我讓媽媽多拍了些莊前屋后的照片和視頻,才得意告慰我想念冬雪的心情,已是足以。
是啊,如今生在北國,卻是難遇北國的雪。冬似乎不再是那個冬了。生在北國,卻滿載北國的心事。冬似乎是四季里最讓人生疼的,孩子冬天因為太干燥生的感冒,患上肺炎。父親的風濕在冬日里倍加難熬。窗外的一切都沒有生機,干枯的草坪和樹干,陽光下干冷的藍天。于是盼著綠色席卷視野,鋪裹大地。
愿來年。我能遇一場兒時的大雪,好帶孩子去體會一下真正的冬天。您能擁有健康,步履不在蹣跚。
那么,再見 今冬,歡迎 明冬。
【作者的話】看到有喜冬競文,突發(fā)而來的
(文/水猶寒)
作者:水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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