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終于一點點消亡
算算我們的友情，快九年了。
不止一次在這個網站上寫到過你，很多關于你的事，想對你說的話，想表達的關于你的感情，我都不知道該寫到哪里。微博，QQ，微信，各種社交軟件我們都是好友，但我對你的感情，卻是一個早已陳舊泛黃的秘密。
今天17號，是我的生日，你給我買的禮物已經在昨天上午到達我手里。恰好前兩天我約了你請你吃飯，由于你上班，我便坐了19個站去等你下班。19個站是我在成都坐過最遠的站，但我心情卻猶如初次飛行的鳥兒，驚喜又有一絲膽怯。
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我很害怕面對你。
下車后，我在你家外等了你幾十分鐘。坐在超市里，時不時張望一下你回來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張望了多少次，最后一次，你突然出現在門口，穿了一件粉紅色厚T恤，半身牛仔直筒長裙，頭發披散著。你的身材屬于纖細型，穿什么都很好看，我則是破洞褲，寬松T恤，感覺咱們倆還蠻不搭的。
我迅速反應回來，但還沒來得及和你說上幾句，你就說你先回去一趟。我說我還在這里等你。我沒想到的是，你一回來就塞了一個小袋子給我，你說寫給我的信，還囑咐我必須回去才看。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起來了。
走在路上天色已經很暗，成都今年的秋天大不如前，本來悶熱的夜晚，卻涼風習習。我們是走到飯店的，跟往常一樣，我們總是先談現狀，工作、生活，然后說完了，才開始慢慢敘舊。我們之間也總是你說話多，我相對沉默一些。我也很奇怪，我平常挺活躍的人，見了你卻總是充滿自卑。你總是能像一團光，讓我覺得自己身處陰影。可八年來從未變過的，是我一直那么喜歡你，忍不住想對你好一點。
吃飯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今晚我們的話少了。準確的說是我的話少了，看著你激情澎湃的談論，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奇怪的是，我自己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已經開始讓我感受到一絲尷尬，以前從未有過的尷尬。后來我想想，大概就是你信里說的，我們都長大了，很多想法與思想已經變了。但我也十分清楚，唯一穩固的是我們8年多的革命情誼。
飯后，我們是散了很久的步，去坐地鐵。你送我去的，最后卻還是我忍不住送你先走。
回到家11點多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信。是兩張明信片，你極具風格的字跡，我琢磨了半天才看完。滿滿兩張信紙，我當時就在想，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用心良苦的給我寫這樣長篇大論的信，應該是從來沒有人給我寫信。
信里，你提到關于你過去給我制造的一個承諾。其實我很意外，我以為我們都互相懂得那個承諾已經沒有意義了，但你還是跟我解釋了。
那個關于一起不結婚的承諾，一年多以前還覺得不得了的承諾，今天已經成了我單方面的在去堅持它。
你說我們都長大了，看到漸漸老去的父母、頭發花白的奶奶，我們不可能再像當初一樣，那么無憂無慮地執著于自己的想法。你說，青春總有老去的一天，現在的我們無所謂，以后生病了，我們也會希望有個人照顧的。你還說，萬事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因為你有命里最重要的人，并且越來越意識到他的重要性，所以很多想法已經隨著事情發展在改變。
看完后，我明白，大概因為我一直單身，你是抱有一絲歉意在給我解釋的。其實那不重要，因為我很久之前，就告訴過你，無論你做什么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你。因為你跟他長達6年的愛情，雖然分分合合，但我是見證者。
就像你說的，我們都已經長大，我們都開始變得成熟，我們內心的每一個想法開始包含父母家庭。所以青春承諾的事情作為了炮灰，我其實一丁點兒都不怪你。工作幾月，仿佛我們都成熟了，或者說，我們都22了，亦該成熟了。
看完了信，我再次小心翼翼把它收起來，珍藏在我的小盒子里。開始躺到床上，內心五味雜陳。腦海里突然回想起分別之前你跟我說的話，叫我快找一個男朋友，我說，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一談戀愛我自己就很壓抑。我的單身其實跟你無關，我不會不結婚，只是不會這么早結婚。
我在QQ上給你回信，更多感動的話我其實說不出來。但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壓力。
每次坐久了車，大半夜回來，我就只感受到疲憊。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我突然明白，為什么吃飯的時候，我會不知道說什么，我會有一絲尷尬。我其實很在乎，好不容易一起吃個飯，卻沒說什么讓你開心的事情，但我就是無法過多去評價你跟他的愛情，即使這場愛情里，我從一開始就站在支持你的立場上的，現在我們的聊天內容里，也總會多了一個他出來。
中學時期的愛情總是更為純粹與深刻，即使這么多年你們分分合合，但我知道你越來越愛他，隨著你的成長，越來越明白他于你得意義。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半夜四點過醒來，寫了這么一篇文章。外面淅淅瀝瀝又下起了小雨，不時傳來一個刺耳的滴落聲。
我想，你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我對你說的很多話，其實真正想說的都藏在字里行間，真正的感情也埋藏于成全表面。你們的愛情，有時候我覺得我不像支持者，反而更像一個成全者。
有些愛，看似多么平凡而偉大，卻只有我自己知道它是多么狹義與狹隘。從喜歡到喜歡過，看到你們的愛情一步步成熟，我的愛情也在一點點消亡。
【作者的話】那個陳舊泛黃的秘密已經死了。8年的感情在6年的愛情面前，其實是沒有可比性的。
（文/道阻且長）
作者：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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