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御景
我聽見窗外的風,呼呼的像是在羅馬斗獸勇士的吼叫……我被注入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是與野獸面對面的紅衣斗士心中的力量。我從床上跳起來。隨手從床頭拽出我的外套,套上奪門而出……
冬日的風像是摻入了薄荷,一下子清涼了我整個鼻腔直達肺部同時也清涼了我的大腦。我伸了伸長久不屈展的身子,轉動著僵硬的脖子。
忽然!我看到了那一池的荷花,不!現在只剩下枯黃的荷莖,在風的呼嘯中無力的搖動。當然還有靠近池邊的那數米長的蓬篙,它試圖減輕風的力度。但是那蓬篙不再是盛夏的蓬篙,它也是枯黃的身軀,風輕易的折斷它干枯的身軀。我看著它們七零八落的樣子。不忍想到以前的它們。我像是賣火柴的小姑娘一樣,劃了一根可以看見美好過去的火柴……
六月的蟬鳴多的惹人生厭。在知了,知了的聒噪中。荷花正開的正艷,這是一池淡粉的天堂。有的荷花高傲的舒展著花瓣,有的荷花小心的慢慢展開花苞,有的荷花調皮的與荷葉相互嬉戲打鬧……忽然!一陣不知從哪來的風吹的荷葉卷起一邊,那是嫩綠與墨綠的交匯。一排排像閱兵時的儀仗兵,分穿著兩種綠色的制服。我接受著它們!檢閱著它們!也被它們的氣勢所壓倒!水也被風吹起來,被吹出了無數的碎鉆撒在花上,葉上,它們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耀眼的光芒。我看著,看著,像喝了濃酒,分不清天堂與人間!
這樣的美景,我怕被被人發現,我小心的看著它們。但是這樣的美景還是瞞不了遠方的人,我看見他們風塵仆仆的趕來。不辭辛苦向這趕來!有人要畫它,用水粉輕輕勾勒它們的模樣;有人要拍它,用手中各異的手機;有人要裝它,用長長的鏡頭把它們裝入膠卷;我看見爸爸撿起荷葉蓋在了孩子頭上,我看見媽媽把花撿起遞給了女兒……真是好不熱鬧!
當我回過神時,我下意識地看向我的四周。一兩個晨練的老人快步向前走去,一只慵懶的貓惦著輕盈的步伐。嗨!沒人來看它們了!嗨!你能來看看它們嗎?不要忘了!它曾經給你帶來多大的快樂!你看它們如今多么的孤單!那遠方的客人,你們聽見了嗎?你們什么時候到?我是真的喝了酒,我怎么會替這一池吶喊!我是真的醉了,醉了……
我看著一池的殘荷。突然!眼前變黑。我害怕!我恐懼!我想叫母親但是發不出聲音!過了不知多久,我才慢慢看清眼前。一團青霧下我看見穿著淡粉的衣裙的女子,那位女子踩著翠綠的繡鞋。我問:“你是誰?我在那?”我見那女子笑彎了細長的眼睛,用手扶著肚子在笑。
我加重語氣生氣地問:“你到底是誰?我在那?”這時女子停止了笑:“你來看我,還心疼著我,現在還問我是誰。本來我躲在淤泥中靜靜的睡覺等待來年的醒來,我聽見誰的心聲充滿憤怒。”我說:“難道你不氣,他們只愛你最美的時刻?”
她莞爾一笑隨后即說:“我為我而生,我為我而美,我為我而枯,他們喜不喜歡,與我何事?”我說:“可你存活于這大千世界,你的一呼一吸都離不開他們。你吸進的空氣是他們呼出來的。供你生存的湖水是他們運來的。這可不是你自己的世界。”
女子皺起了眉頭思索了片刻說:“對,這個世界可不是只屬于一個人的。他們喜歡我的荷花,現在花敗了。所以他們離開了。但是我還是我。”我說:“對啊!這些人太殘酷,太現實。”我看著女子慢慢垂下了臉。我不忍心看她如此傷心。正想上前安慰她。卻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突然!女子自己抬起頭,無比堅定的看著我說:“雖然我的生存離不開他們,但是我可以選擇忘卻他們。忘卻他們的薄情寡義。只記住他們的深情。我把深情可在石頭上,讓它伴我一生。我把寡義寫在沙堆上,讓它隨風而散。”說完女子便笑了!如銀鈴般的笑聲越來越輕……我感到一陣顛簸,隨后腦子異常的清醒。我又聞到薄荷般的空氣。
我看著那一兩個晨練的老人還在向前走去,我看見那只貓還在慵懶的惦著腳。貓發現我在看它。趁我不備,向著我喵了一聲。我看著貓全身的毛立了起來。頓時感到可笑。
正要依依不舍的離開時,我聽見身后一個稚嫩的童聲問:“媽媽,這是荷花嗎?怎么和以前見到的不一樣,可真不好看。”“對啊!寶寶,這是殘荷,這是它老了的樣子,我覺得很好看。有一種歲月的沉淀。”
也不知,怎么。我似乎聽見耳邊傳來那熟悉的銀鈴般的笑聲……
(文/流鼻涕的雪糕)
作者:流鼻涕的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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