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冷漠,就有多溫暖
漸沉的夕陽在半空懸掛,在青翠的枝上籠上層層的碎金。樹的盡頭矗立如星點般的建筑,視線往上就能看見或扁,或圓,或厚,或薄的云,如魚鱗,浮光躍金。這一刻有風拂過枝頭,耳畔聽聞一片濤聲。
走過層層的階梯,路過排排的電線,擦肩匆匆的人群,來到這里。沒有傷害,沒有悲情,沒有不安,只有籃球架下“嗵嗵”的聲響。一切都是安靜的,像一部無聲的電影,絮絮叨叨地自動播放著。太多事都嫻熟地運用平鋪直敘的手法,輕描淡寫地描摹了多少沉珂重疾。生活本該如此,卻總在拐角帶了悲歡離合。哭著生活,不如笑著生活誰會不懂,但抱殘守缺卻已是深入骨髓,改變就成了難以啟齒的夢想。
前幾天和初中同學聚會,不見已有四年。物質隔著時光在不斷變遷,四年的光陰改變了多少。從無話不談到寥寥數語,從勾肩搭背到客氣疏離,從稚嫩青澀到成熟穩重,歲月用事實明確展現了距離的殘酷,而我們卻在時刻自欺欺人地認為承諾了就不會輕易改變。不是悲觀在世界里大行其道,而是積極總被打擊,因而再多的勇氣也在一次次的“矛”與“盾”的磨礪中漸漸消逝,不敢大聲再言夢想。
在坐著吃燒烤之時跑來一個孩子,瘦瘦小小的。抱著一塊牌子,寫著我家家境困難,又適逢母親重病,不得已,請求好心人捐些錢之類的字眼。孩子的眼神透著一點膽怯,卻又直愣愣地盯著每個人。黑夜里,四周燈火通明,食物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他與我們就對峙著,似乎不分個高低就絕不撤退。最后朋友拿出了零錢給他,那孩子就仿佛乘了一陣風般呼呼地跑了。住在附近的朋友給我說這些孩子是被爸媽叫來的,平時很跳。對此,我不知該說些什么。我不知道在那孩子以后的人生中會不會因這段不堪而不愿回憶童年,不愿提起過去,不愿對父母懷有感恩。或因此而走上歧路,又繼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重復上演這段經歷。
曾經也看到過一位老嫗在一個小小斜坡上,步履蹣跚地走著。腳下不遠處是一個塑料瓶,可能是坡有些陡,老嫗輕輕抬腳把那個瓶子踢下了坡,接著又邁著小步走下去,緩慢地彎下腰撿起了瓶子。她的肩上還背著一個麻袋,里面是空的。不知生活對她可曾溫柔過,但當她背上那沉沉的一麻袋瓶子時,我想她應該是快樂的。
許多人可能會說我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世界,為什么總關注這小小一隅,而不想想現在有多少人都已安居樂業?可我總愿意相信在這犄角旮旯里有些小小的天空需要一絲光亮,讓他們知道總是有人在關心他們,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愿望我們可以幫他們實現,縱然只是杯水車薪。
雖然在發傳單的街上被拒絕過,去收賬時別人不耐煩的語氣,走在路上被車喇叭呼過,在工作上被人指責過,在學習中被人罵過,但依舊有人給過微笑,被人溫柔待過,被人尊重過。而在看見這些小小的事時,我也才感受到被需要,才會明白自己也并非一文不值。也時常記得這世間有多少冷漠無情的事,在其背后亦有多少溫暖常在的事。正因懂得,所以慈悲。
海子曾言: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或許我們曾對現實感到不滿意,但總有一些溫暖是在你進退維谷之時的雪中送炭。無論我們是否相識,僅是良心營造的春天,也足夠我們一生銘記。
(文/逐鴿)
作者:逐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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