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對你說

　　不知道，你在哪里，有話對你說。

　　昨夜的一場大雨，把整個大地染綠了，小草露出頭來，向白云微笑；把河水熨暖了，小魚跳起舞來，向飛鳥展現她的美麗與傲嬌。小鴨子快樂地在洗澡，演唱大師青蛙先生在放聲高歌。我卻沒有你的消息，不知道你在哪里？

　　天間、地間、虛空間，皆然一片生機盎然。

　　不知道，你是否聽見了，有話對你說。

　　從那殘酷的空白中，我突然體味到悲憫的情懷。生命是多么的短促，生老病死，花開葉落，在冥冥之中，主宰著我們的神，一點也不肯網開一面。

　　那么，我們應該多么認真地加倍珍惜地走完生命的歷程。可是，我們又能如此呢？

　　不知道，你能否理解我，我有話對你說。

　　鋼琴的余音還在回蕩，我卻淚然垂下頭，沉進人類的大悲哀中，心里堵得疼。

　　對別人，我一天天開始沉默。

　　我只想逃回自己的窩里，依在你溫馨的慰藉里――歇息。

　　不是因為膽怯，也不是因為沒有能力，而是因為極度失望。不知道你是否體味過那種心里有話卻無從對人傾訴的痛苦。

　　不知道，你是否會接納我，有話對你說。

　　在經歷了一連串如熬如煎的心路歷程之后，我開始想到生，想到死，想到了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太陽為什么是紅色的而不是黑色的？江河為什么要流動而不愿靜止？女人一定要美如瑩玉而男人為什么一定要成就功業？這些最基本的念頭，愚蠢地糾纏在我的腦子里，像四月的陰霾一樣，不肯散去。我被折磨得形同枯槁，奄奄一息，終于懂得了什么叫抑郁而疾。

　　我覺得有些受不住了。胸口一陣一陣發悶，喘不上氣來。

　　我真想躺倒，不再思，不再想，不再哭，也不再急，只需寧靜地睡入天國，那一片凈土。

　　可是，我還年輕如詩，黑發如瀑，明目達聰，這個世界的許多還沒有經歷過，沒有體驗過，心中的激情還沒有被完全溟滅，羽翼還在渴望著拍擊。閉上眼睛固然是一片迷懵，可是睜開雙眼周圍還有陽光，月色，春花，秋果……還有親情，友情，愛情。

　　于是，只有努力排解煩憂！

　　我登上泰山去看壯麗的紅日，我跳進大海去做美麗的人魚。我開始拼命忘記――忘記自己是誰，忘卻世界是什么。最好換一個太陽，可是我失敗了，慘敗。

　　于是，我終于明白了，靠我自己不行，真的不行，我還是必須找到你。靠在你大山一樣的胸膛上，哪怕僅僅是歇息一刻也好。

　　我不知道，傍著你的心，我才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你是我信心的燈塔，因為有了你，生活才不會孤寂，孤寂才不再痛苦，痛苦才不再難耐。過去，人都說我是溫文爾雅的男孩，我以為，支離破碎的我早已永遠地失卻了這份溫柔。可是如今，我發現我的心還是熱的。還在有力地跳動，為了你，我至少還能跳動一千年，一萬年。

　　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支撐著我，只知道心里在一遍遍地對你說：“愿把我的手給你，愿把我的心給你，愿把我的靈魂給你，愿把我的生命給你，愿把我的一切一切統統都給你。”

　　不知道你到底在哪里呀，我急急忙忙地想要快點找到你，想要快點告訴你，有話對你說。

　　我曾托過清風，讓風吹遍整個茫茫大地，找你。
　　我曾托過白雪，讓雪飄向滔滔大地，找你。

　　可是，不知道你是否真的鐵了心，還是真的沒聽見，我怎么到處也找不到你？

　　曾經有人朝我伸過手來，溫存兮熱情兮，令我心窩發熱；也曾經有人朝我綻開玩笑，真誠兮燦爛兮，令我心曠神怡；還有人用整個身心都來擁抱我，還有人拿整個生命都來貼近我，還有人把整個胸懷都來包容我。

　　每一次，我都欣喜得大笑大跳，以為終于找到了你。可是最后，卻又夾著哀哭或伴著冷笑超越過去。不，她們都不是你，盡管她們也不乏聰慧的才華，不乏哲理和警句，不乏異邦的故事域外的風情，不乏人際的經驗處事的圓滑……這些對于生命總不成熟的我來說，都彌足珍貴。可是我的一顆心太沉重了，她們都負載不起，我想找的只是心心相印的你。

　　找你，找的真苦呀！就像歌唱的，像生一樣的苦，像死一樣的苦，像夢一樣的苦，像醒一樣的苦。

　　不過，苦到了極處，甜，能夠降臨嗎？

　　我祈禱著！
　　有話對你說，你快回到我的身邊吧，
　　有話對你說，不知你是否聽見了，不知你是否會理解，不知你是否會接納。
　　有話對你說，也想聽你說！
　　（文/依夢飛雪）

作者：依夢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