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流浪狗
深秋的陽光無比溫暖,舒適,這仿佛是大自然刻意營造的,安逸的假象。
那一群高低不齊,各具特色的自建樓,已同是千瘡百孔的模樣。街面上,再也不見琳瑯滿目,人潮攢動的景象了。
昔日殷勤待客的小販,商戶們,如今都已經對零星的客人表現出了不屑一顧的態度。他們不是聚成一堆,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么;就是盯著收購舊物的卡車,思量著,盤算著。
街邊,某個巷道里,一只肌腱分明,東瓜般大小,全身漆黑而瘦長的老狗,背向石墻,蹲坐在自家樓前這片平滑的水泥地坪上,舌頭朝上卷起,輕舔著正午的太陽。
因不知其名,就暫且稱它為老黑吧。
主人失蹤已久,封住大門的紙條……種種跡象讓老黑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已淪為棄物。
隨著強烈的日光漸漸褪去,它那濕潤的眸子里緩緩溢出幾行難以名狀的悲愁,結實的腹部因著呼吸急促而大起大伏。一邊猛甩尾巴,反復抽打著畫在墻上的“拆”字,一邊收回舌頭,微微仰起尖瓢似的腦袋,粉紅的鼻頭輕輕顫動,配合喉嚨發出刮擦金屬般刺耳的呲呲聲……
不似其他的狗,走街串巷,想盡辦法向路人示好以求收留的事,老黑從不參與。它不愿忍受那些虛偽的逗弄和厭惡的驅趕,非是矯情,而是真的難以忍受。
更不想遠走他鄉,也許來年開春,主人會回來找尋,也許主人會在蕭肅寂寥的寒冬想起自己……
挨到傍晚,老黑才起身,耷拉著耳朵四處閑踱,任月光流過油黑的皮毛,滴滴答答,若有節奏的小碎步遮掩著心間的凄涼。
瞧見那些正忙于收拾家當的熟人,就迎上去,眼睛忽閃忽閃的,前胸貼地,翹著臀,搖著尾,希望能乞得一點吃食。然而,他們似乎完全記不起老黑曾是誰家的寵物了。
【后記】
人走茶涼,真的是這樣。
另外,那些對“跟隨已久的小寵物”都不能負起責任的人,很難想象他們還能為什么而負責。當然這是我的看法,有不同意見的朋友可留言。
(文/活火山)
作者:活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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