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塵封歲月中
七月,注定了,讓人心傷,讓人懷念。七月的我,站在公路街道的綠化樹下,環顧公路上的車來車往,行人的走走停停。陽光透過稀稀疏疏的樹叢,靜靜地灑落地面,數片干枯的落葉在陽光下,暈開光環,愈發迷人。我輕輕地閉上雙眼,任憑汽車駛過的聲音,路人瑣碎的閑聊,在耳旁回響,放松身心去擁抱這午后的慵懶時光。世界沐浴在陽光下,平凡的事物,也有動人的光暈。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如此,最好。
在這平靜的時光里,我平靜地等候著,緩慢放大的視野里,世界漸漸明亮。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奏起久別重逢的旋律。不遠處的街角,行人稀少,不知何時出現在街角的你,灰衣白裙,緩慢向我走來。那些,遠去的時光,遠去的畫面,漸漸浮現眼前。記得白落梅的一句“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時光荏苒,歲月枯榮。有些情愫,終究是漸行漸遠。彼此都是有所改變,只是,酸梨依舊是酸梨,而那株青蓮卻愈發出塵。我無言地低下頭,地面的暖陽光斑下,干枯的葉片微微閃著亮光。
那年的夏末秋初,剛剛步入高中殿堂的我們,都是班主任眼中的好學生,也許,這就是她把我們安排為同桌的原因。那時候,你在左我在右,而我們的故事,便是從那時開始。仿若是命運的有意安排,初遇的對視,應了那句“眉目似遇三生前,今作故人見”。那時,你靜靜地坐在我身旁,輕輕地翻閱著一本那時我看不懂的書。陽光透過左窗,將你的秀麗長發染出一片亮色。你就是那么文靜,那么專注,仿佛你的世界只存在一本書,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異樣的目光。
記得你一直喜歡看書,你的桌子里面總是靜靜躺著幾本課外書,等待著你的溫柔。每次我與前后桌胡侃的時候,你都是默默地閱讀,仿若世界只剩你一人,似乎,總能聞到你身上散發地清幽淡雅的芳香。不記得了,何時曾問過你,為什么那么執念閱讀?記得那時候,你只是平靜地回我一句,“這世間總有許多執迷不悟的人,為了一溪月、一簾夢、一出戲,交換心性,傾注深情。閱讀于我而言是一種癡情,而癡情本身就是一個寂寞的旅程,倘若無法承擔其間的清冷與涼薄,莫如不要開始。而我已悄然入戲,這輩子,注定無法終止”。那時候的我是絲毫不懂,只是,似懂非懂的我,開始思考著。
原來,習慣真的會被潛移默化的改變。不知何時起,中了你的毒藥,慢慢地喜歡上了閱讀,在你無奈地搖頭中,我偷拿你書的頻率在緩慢增大。然后,我也開始嘗試寫詩詞,為了能與你交流,我不停的寫。我承認,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可是,每次我把詩詞給你,當看你笑的不成樣的時候,我都氣得咬牙切齒,然后嘲笑你一句,一點也不文靜。
時光荏苒,歲月枯榮。彼此的友誼,在逝去的光陰里,慢慢生長,枝葉葳蕤,漸漸長成大樹。青春的校園是流言蜚語的溫床,那時的我們,總是被同學說是情侶,甚至老師也這般認為。一直很擔心,你會厭煩什么,然而你只是微笑著,并沒有說什么。那些年,羞澀的情感,如同老窖的米酒,在時間的推移下,愈發香醇。
深秋的校道,落葉層層疊疊,只余下少許,輕輕地搖曳枝頭,微風吹過,片片枯葉,隨風向著天空飛舞,夕陽下,顯現別樣的蕭瑟。那時的你與我,就靜靜地走在校道里,傍晚的校道,人來人往。遺忘了,走了多久,你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記得,溫潤如玉。時間很短,陽光很暖。偏身見你微低著頭,臉頰紅潤如霞,陽光在你的發絲上留下點點亮光,格外迷人。我輕輕握緊你的手,緩慢地走向夕陽。路程很短,時光很長,多想一直緩慢走下去,直到人生夕落。
歲月匆匆,白駒過隙。相伴的時光一不留神就已悄然溜去,只剩下色彩各異的記憶。那天,我牽起你的手,陪你走到校門口,與你注視了許久,微動著嘴唇,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靜靜地看你背影遠去,緩慢地融入人群里,不知怎的,有些擔憂與心疼。人的一生終究離不開悲歡離合,歡歌笑語的年假里,我收到了你的信息,你說你即將轉學,去往另外一座城市,你說你很舍不得我;我說我會一直給你寫詩,一直想你,一直。。。本來說好了沒關系,卻如空心一樣,茫然若失。那晚,我握著你送的筆記本,疲憊地墜入夢境里。
“笛笛”的汽車喇叭聲在耳旁響起,我迷茫地抬起頭,看見微笑的你,正茫然地看著我。熟悉的模樣,熟悉的清香,我知道,你依舊是你,只是我卻不再是我。那天,陪你去逛了一遍商場,依然記得彼此喜歡的東西。也許,有的事情終究不會遺忘。那日,與你平靜地走在街道旁,停不住地陪你閑聊,在車站門口,我與你相視許久。你問我,還記得你那一天沒說的嗎?我低了低頭,有的事情,我依舊說不出口,不知怎的,莫名的心疼。車站的站臺上,我平靜地看你遠去,然后,我孤獨地漫步在街道里,聽風吹葉的律動,想起過往種種,眼角似有溫潤,無聲滑落。
我知道的,知道,有些情感,注定塵封歲月中。
【作者的話】當初分別時未曾說出一句“我愛她”,再見時,卻再也說不出口。
(文/流年華殤誰執筆)
作者:流年華殤誰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