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為立春

　　【一】

　　化了春生幾多愁，便有料峭。臘梅點了幾滴淚，終卻掩不了那分惆悵。又是這一年之初，有多少翩飛的思緒？想過往昔與前程，想過這淚和這笑，只聽得雨水一滴一滴。青石案，雨花石，長板橋。

　　我惘然對這春雨漣漣，江南呵，幾番斷腸。

　　不知舊日堂前的燕，今年還會來嗎？不知夕陽可會繼續一日一日照著廊前地上的凹凸？但似乎，年年如此，日日如此。是不是，人的這一輩子，便在重復某一天某一段時光？難道，所謂的成長只是變得日漸麻木冷漠？

　　早春，應是有所期冀的。或許每一天，都是有什么事物在逐漸改變，只是逃不出這循回往復。筍尖拼了命的向上爬，牽牛花在不情愿間抖了抖她纖嫩的芽，桂花偷偷探了探溫度。他們愛生，卻也想到過死。或許，在等到最美的秋，他們將一切畏懼拋之腦后，狠命的綻放，換來了美和死亡。

　　純潔的春，她只是低語，卻換了多少的愁緒。

　　【二】

　　三月的風打著卷吻過我的發尖，夜晚星空似乎還泛著花香。

　　竟然還有獵戶座。似乎很早很早的印象里面，獵戶永遠看著那最亮的畢宿五。他大抵是不會忍心把手里的箭射出去的吧。就像我守候著它，即便它永遠不會給我以回應。深切的愁深切的怨終于因為它想要的自由退而卻了。

　　屋檐被燕子剪過，瓦片的起伏里面藏著朝代變遷的脈絡。

　　說是早茶已經上市了。

　　拋棄生與死，就是每天一天天的鋪墊，無關滄海桑田。
　　（文/千面）

作者：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