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一曲,落雪飛揚
當絳藍色的天幕帶著琉璃的宿醉緩緩沉淪時,呼嘯的北風穿過嘉峪關,越過支離破碎的黃土高原停留在這古老的城。穿城而過的黃河如同內斂而又沉穩的將軍,無視這狂暴的風,依舊安靜的守護著這座寧靜的城。
夜幕漸籠,終于掩蓋了一切。華燈初上,那點點光亮不如說是這黑夜特殊的裝飾。夜,是有生命的。而此刻,那呼嘯的風,那漸次飛揚的雪,無不是這黑夜的言語。只是,沒有人會停留在那風中,沒有人會留戀那飛揚的雪。夜漸深,這座城也漸漸沉寂。甚至連那呼嘯的風也停息了,唯有飛揚的雪,在天地間獨自起舞。只有那零落的孤燈,是唯一的觀眾。歡快的雪在昏黃的光影中愈加激情,忘我的起舞。只是不知,她是否留意到了那落寞的觀眾?
夜的深沉,雪的華麗,我終于還是沒有能鎖住自己早已紊亂思緒。那翩翩起舞的雪總是牽動起我悠長的思緒。今夜,注定無眠。突然想飲一杯酒,不烈,不清,將我所有的思緒浸潤。總是在這樣的夜里,莫名的憂傷。心中仿佛總是在徘徊著一個影子,看不清,摸不到。喜歡這樣的雪,帶著妖嬈的雪,以傾國傾城的姿態溫柔的款款停留在這世間。捻一瓣潔白,那沁骨的柔軟從指間鋪展,落入心間。但在那一剎,那無從說起的孤寂與疼痛便漫上心頭,突然害怕,那指間的精靈就此永遠消失。惶恐如同濃密的夜色籠罩而來,莫名的心悸在心頭纏繞。為何,我會這般?
如果,我們前世同在這世間漂泊,是否有過恩恩怨怨?不然,為何我會如此恐懼,害怕你的消失。如果,我們前世沒有過交集,從不相欠。為何,我總是會被你勾起莫名的失落?如果,我們前世從不相識,沒有過愛戀。為何,我會在你消散的時候感到徹骨的疼痛?如果,我們前世不曾有過風花雪月。為何,見到你,那遙遠的熟悉與相思在我的心間流轉?
我把所有的落寞走一遍,最落寞的是你不曾告訴我,你的飛揚是否是刻意的陪伴。我把所有的傷心數一遍,最傷心的是你不曾告訴我,你的起舞是否是綿長的思念。如若不然,為何在這樣孤絕的黑夜翩翩起舞,你是想告訴我,我早已遺忘的前世嗎?如若不然,為何在這樣孤單的夜晚獨自降臨,你是想告訴我,你也有如我一般的思念嗎?
我把所有的史冊尋遍,卻無法觸摸到你一絲一毫的蹤跡。身后你悄然靜立,溫柔的注視。我想,是否在我找尋不到的前世,已經發生過這樣的場景。不然,為何我會似曾相識。那低頭彎腰的清瘦少年是不是我?那巧笑嫣然的溫柔女子是不是你?如此,你可還記得那三生石前刻下的誓言?你可還記得莫失莫忘的約定?只是為何,我們會在簡靜安然的溫良歲月里失散?你是否是追尋著我已然模糊的背影,跨越浩蕩的時光溫柔的落在我的手心?抑或是我流落在這塵世,苦苦等待著你的到來。
如今,我拼盡全力去拾起那遺落的記憶。光影仍就在變換,如夢亦如幻。指間的你在消散的最后,我的悲傷逆流成河。溯流而上,在時光的盡頭依稀可見你最初的模樣。在這最后的最后,為你吹奏一曲盛世的愛戀,你起舞和之。溫熱的淚劃過冰涼的臉頰,為這浩蕩的歲月,為這破碎的童話,為這終究消散的地久天長。也許,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已,但我仍舊會告訴你:溫良歲月,莫失莫忘。
寒江一曲,嗚咽簫聲斷誰腸?紅塵獨舞,傾國傾城為誰伴?只愿,長街長,載著悠遠的相思相伴到永遠;煙花涼,帶著轉瞬即逝的愛戀依偎到時光深處。
(文/風嘆塵)
作者:風嘆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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