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3月17日

到倫敦度假，住在女兒的公寓里。

當晚，她使出渾身解數，煮了幾個拿手好菜。餐后，杯盤狼藉，我要動手清洗，女兒不讓，她說：“有洗碗機呀，方便得很！”我當然也就樂得清閑了。愜意地坐在大廳里看電視，不旋踵，女兒竟然也到大廳來了。我訝然問道：“碗碟洗好了嗎？”她說：“洗潔精用完了，忘記買了。沒關系啦，明天再洗。”我說：“用洗衣粉，不也一樣嗎？”女兒說：“不行，洗潔精是洗碗機專用的。”我笑道：“那是商家宣傳的噱頭啊！洗潔精和洗衣粉，有啥不同呢？”女兒還是搖頭。我嘆了一口氣，決定以實際行動來鏟除她的固執。

覷她看戲看得入神，我偷偷溜進廚房，把臟碗臟碟通通放進洗碗機，快速倒入洗衣粉，啟動。

洗碗機“軋軋軋”地發出了轉動的聲音，然而，過不一會兒，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大量的泡沫，得意洋洋而又趾高氣揚地從洗碗機源源不斷地涌出，猶如一舉攻下城池的大軍，整間廚房霎時都是蓬蓬松松的白色泡沫；它漫過了我的腳踝，繼續朝外奔涌，我一籌莫展地大聲叫嚷：“啊啊啊……”

女兒聞聲跑來，錯愕的臉，難以掩飾地掠過了不被尊重、不被信任的悲哀。她一言不發地關了電源，拿了拖把，清理殘局，雙眸淚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