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為找某本日記,我翻到了你08年給我寫的一封信。讀著你寫的信,我的眼前不斷浮現出你的身影,你總是那么淡然地淺笑著,在你最感無助和內心有著深深傷痛時,仍是一副漫不經心,仿佛在向我訴說的是一個久遠的,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一般。
我不知道需要有怎樣的定力才能使你經歷了那么大的變故后,依然可以如此從容地描述。不帶個人情緒的文字里我還是能體會出你流血的內心中,是一種寒徹骨的絕望。
經歷了高一昏昏噩噩的混日子般的生活,高二開始分科,我們碰巧成了前后桌。對文學的共同愛好,拉近了我倆的距離。不知不覺間,你成為了我們新五人幫的成員之一。某一天放學后,我們一起回家,你推著自行車和我步行,不知不覺間我們一起走到了軍分區大院內。
我們像一對熱戀的小情人,有說不完的知心話,索性停下來坐到花圃邊盡情地交談起來。直到聽到軍分區內新兵吹響晚飯的號子才依依惜別,各自回家。
我們一起討論習題, 一起嘲笑英語老師催眠式的念課文的語調。一起到你家包餃子,下玻璃球棋,一起爬紀念碑瘋玩合影……太多太多的一起。青春歲月是我們友誼的見證。
高考對于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另一次不成功的練習題罷了。記得我們五個,立文,金城,吳媛,你和我高考后的那一天夜晚嗎?我們五個在金城家頂樓,對著那一輪皎潔的月光和滿天閃爍的星星,相約一起共赴新疆克拉馬伊去開墾荒地,開創屬于我們自己的天地的場景。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般,轉眼間,我們都天各一方,斷了音訊。
我和你可能是聯系得最頻繁的了,猶記得你帶著我上舞廳跳舞時你打扮入時,飄逸的碎花長裙配帶蝴蝶結的白色小襯衫,半高的中跟皮鞋襯托出你苗條輕盈的身段。看著你花枝招展地款款走來,我更加恨自己不能如你一般靚麗。
你很快進了農行,成了我們羨慕的對象之一。你還被派送往山東維舫,學習最先進的電腦操作。臨行前,你特意趕到我二哥家來和我辭行。在我心中,你是時代的幸運兒。
不久后,你學成歸來,和他一見鐘情,一定終身。我還是從別人嘴里知道的。你辭去了農行的工作,自已開店做起了生意。你是敢為人先的潮流者,無論是在愛情上,還是在事業中,你都創造了別人想都不敢想的范例。
和你再次見面是你和他手牽手,一臉幸福甜蜜地向我們證明著你的選擇沒有錯。我們都為你和他的傳奇衷心地表示祝福,從此,公主與他的愛人過著幸福平凡的生活。
愛情結晶的誕生,事業蒸蒸日上的前景,都是我們這些老同學經常見面談起的話題。你是幸運兒,該擁有的你一樣都不缺。我每次回家都不忍心向你訴苦,我怕我對生活的報怨會和你的幸福形成更為強烈的反差。
命運有的時候總喜歡和我們開玩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你也開始和我訴說著你們的不合諧的音符。大多是來自于他家庭封建思想,大男子主義等等觀念上的認知問題。我總說有愛這些應該都是一些不傷大雅的小問題。那時的你還是那樣的淡然,根本就沒有暴風雨來臨前的種種征兆。
最后那次與你見面,你和他鬧著去了民政局,最后也只不過是不了了之的結局。這些也只是漫長的婚姻生活中常見的小插曲。我把它看成是你和他任性時的一種沖動行為。你把你的郵箱地址留給了我,我卻以為這是個多余的舉動。我每次都會在老地方找得到你,也就隨手將你給我的地址擱置一旁,棄之于腦后了。
世事難料,轉身卻已是百年身。當我從同學那聽說了你的事情后,我真的不敢相信,正如你信中說的那樣,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看膩了的電視劇中的爛劇情,卻偏偏發生在你的身上。而你,仿佛先知一般,還是那么地從容看淡,華麗麗地轉身離開,什么功名利祿全拋下,連親情你都想遠離避開,不想再糾纏在無謂的漫罵中。
一步錯,步步錯。脫離了苦海,本以為可以靠岸,不曾想,又誤入了沼澤地。你除了面對,沒有別的路可走。而你給我的信息是想要再次逃離。你從此帶著一對好,獨自闖天涯。
記得給你的回信是罵你太傻氣,你說你也許是上輩子欠下的債,你不想去爭些什么了。從那次后我們就失去了彼此的音訊。
我曾經試圖找尋你,在朋友網上看到了我熟悉的你的照片,依然是那么在淺笑從容。可已是多年前的倩影了。
七年時間,應該發生了多少變化,你我已不復當年容顏與心境,不知道你現在怎么樣,過得好不好?是否也會常常想起我,正如我想著你一般?如果有一天,我們還能見面,訴說著我們分離后各自的經歷,就像多年前我們在一起一樣,那該是件多么愜意的事情啊。
老友,你聽到我呼喚你的聲音了嗎?
我在遠方祝福你,相信你可以趕走心靈中的傷痛,將陰霾徹底掃除,回我一個燦爛明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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