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
許久沒有仔細端詳老娘了。有多久？一年？兩年？五年……亦或是更遠吧……
記憶中娘的手柔軟而且細膩。我最喜歡她用手揉捏我臉蛋兒的感覺，酥軟而溫暖。即便我闖禍了，她打我的屁股也是一種嚴厲中帶著愛憐的享受。
還記得小時娘給留的長發，每每梳頭的時候，娘總是用她潤若如玉的手一下，一下，輕輕的，輕輕的，由下至上將我亂蓬蓬的頭發梳的光溜溜的。再在我梳好的馬尾上扎個紅紅的蝴蝶結。我便會在娘那粉嫩細致的臉蛋上吧嗒親一口，而后撒歡兒的跑出去野。
娘很巧能織，能編，能縫，能補，尤其是做得一手好菜。再簡單的菜料一經她的手，烹飪出來的都是美味。所以，東家娶個媳婦，西家辦個壽啦什么的都會叫上娘去幫廚。娘也從不推諉，隨叫隨倒，樂此不疲。她總說；人生在世，那有一帆風順的，遇到難住的能幫的就伸把手，幫人就是幫己。”雖說娘是鄉下人，但娘識文斷字，而且寫得一手好字。她常說:“見字如面，字是人的另一張臉，只有把字寫好了，面子才有光。”
娘的手從沒有金銀玉器的裝點，總是干干凈凈，普普素素的，一如她的人品……
時過境遷，如今娘也搬進了城里，住上了樓房。但沉重的防盜門并沒有阻擋住娘的熱忱。誰家孩子哭了，老人病了她都會伸上一手，已然忘了自己也以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了。
城里的生活節奏快，壓力大，每個人都為自己那所謂的高品質生活疲于奔命，辛苦勞作。我也不例外，孩子打一落地兒就是老娘帶著。給孩子洗漱，喂奶，曬太陽，還有我們一家老小的一日三餐……娘忙的團團轉，卻從沒聽娘抱怨過一聲累。反到是娘總安慰我們多注意身體，累了就歇歇，說錢不是一天掙的，飯不是一口吃的，沒個好身體有再多的錢有什么用。
日子就這樣在娘的勞碌和絮念中慢慢溜走了，孩子也在娘的關心呵護下長大了……
一日，正在翻書的我猛一抬頭，娘就站在夕陽的窗前澆花，陽光透過玻璃窗把娘微駝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那托著花壺的手枯瘦而干癟，滿是老繭，深深淺淺的皺紋也悄悄爬上了她的眼角，就連絲絲秀發也已有了點點斑駁。歲月真的是個神偷，娘真的老了，可我卻剛剛發現……。那天，我沒上班，挽上娘去逛街，帶著娘去做頭發，陪娘吃了頓晚飯。傍晚，我又牽著娘粗糙又溫暖的手走在林陰小路上，就像小時侯娘牽著我一樣，我們聊著兒時說著過往。娘怪我耽誤工作又瞎花錢，但我從娘那嗔怪的眸子里讀到了喜悅……。
莫讓人生留遺憾，莫讓白首眼望穿。所以，常回家看看吧，哪怕一句貼心的問候，一次短暫的牽手，就足以安慰她們掛念的心。
我愿——歲月靜好，老娘——無恙。
【作者的話】莫待“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的時候空留遺憾。母親是我們的樣板，我們是子女的鏡子……。
（文/冰璐）
作者：冰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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