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菜
在我家的飯桌上,有一道菜是不可缺少的,那就是小湯菜。小湯菜其實就是青菜的幼苗,人們喜歡用它做湯,所以我們這里都稱它為小湯菜。
我對小湯菜有著特殊的感情。我的血液里流淌著小湯菜的汁,我的讀書生活多半是小湯菜支撐著的。在那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年代。家里窮得叮當響,沒有錢繳學費,我的父母趁著月色在自家的自留地里種下了一畦畦小湯菜。澆水、拔草、施肥,如同服侍嬰兒一樣精心地呵護著。盼望著小湯菜快快長大,長得又白又胖,好賣個好價錢。一茬下來,一畦也能賣個二三十塊錢。交完我的學費,剩下的也買一些油鹽醬醋,雞魚肉蛋什么的改善一下飯菜質量,提高一下生活水平。
讀高中階段,父親生病,每到月底母親就送給我生活費。母親打開那用手帕包了又包,裹了又裹的1分、2分、5分的硬幣,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手心。當我接過那一顆顆父母的心時,看到母親那如同老樹皮的手,心在顫抖。我知道,母親長期用手當耙子耬地,用手捏著土疙瘩,用手去拔草,而造成了手的干裂,裂溝里還嵌著許多泥土。母親每天放晚工回來,就去擺弄著支撐我讀書來源的小湯菜。澆水、拔苗、整理、扎把,把根部泥土用水涮的干干凈凈。再一把一把地把根白葉綠、鮮嫩的小湯菜整整齊齊地放在兩只筐里。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就挑著小湯菜到街上賣。賣完了就又急急匆匆往回趕,趕上生產隊上早工。
年復一年,母親的種菜本領真是了不起,掌握了一套經驗。冬天就把地翻了兩次,到開春,再把土翻一次,用耙子耬細,大的土疙瘩用手捏碎,挑兩擔家雜肥,用手捏著細細地菜種向前有節奏地一拋,菜種均勻地落在菜畦上,用塑料薄膜一蓋,一個星期就吐綠了。等長到10公分左右,就拔賣了。
母親扎菜把不用秤稱,一把就是一斤,相當準確。母親把最好的小湯菜弄去賣,剩下的小的掐去根,或炒,或打兩個雞蛋做成湯給我們改善一下生活。
母親常對我說:“做人就要像這小湯菜一樣,清清白白,扎根泥土永不忘本。”
到了我走向工作崗位的時候,二老還在種著小湯菜。父親用賣菜換來的錢,換點香煙,掙點零花錢。時常送點小湯菜給我們吃。大魚大肉吃過,喝幾口小湯菜做的湯,真是清淡爽口。潤潤喉,清清腸,增加一些必需的水分,真是舒服極了。
扳指數來,已經有11年多沒有吃到母親親手種的小湯菜了。母親2002年7月患腦腫瘤,2008年做開顱手術取出腫瘤,至今已11年多。由于手術切除腫瘤損傷到了語言神經導致母親現在說話吐字不清。由于腫瘤壓迫神經導致母親右手臂癱瘓,失去功能,不能持筷吃飯更不能做一些生活自理之事。因而也就不能去播種小湯菜了。吃之不覺,失之卻感到珍貴。在我的心里,小湯菜也成了我母親的象征。
母親我希望永遠吃著你親手種的小湯菜。可是,這已成了我的奢望。,我希望永遠吃著你親手種的小湯菜。可是,這已成了我的奢望。
母親,我愛你!
小湯菜,我愛你!
(文/都梁魂)
作者:都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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