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初戀是誰

　　夫人和女兒經常問我初戀的女人是誰。

　　小學一年級時我就認識了她。她長得清秀又有幾分洋氣，穿著簡潔大方，看起來特別親切，口音像是城里人。

　　起初，她教我唱《東方紅》、《加快步伐朝前走》……她的歌聲甜美清脆，像一陣陣銀鈴搖曳在我的心里，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

　　后來，她又教我排演文娛節目《兩個小八路》，親自給我縫制了八路軍帽子，指導我扮演角色的一舉一動，直到節目在各種大會上多次成功演出。

　　她對我尤為親近，很多小事總喜歡叫上我一起做，比如裁紙、折花，糊畫報等等。偶爾她還會給我一兩顆糖果，那花花綠綠的糖紙我就十分喜歡，更不用說那純正的果糖味道蜜在嘴里，甜在心上。

　　一個禮拜天，她突然來到到我家，并跟我父母閑聊我在學校的點點滴滴。我剝了一淘簍子（淘米用具）的蠶豆送給她，還帶她參觀了我的羊圈，那羊是我每天割草喂大的。她說她是大羊，我是小羊（我倆都屬羊）。盡管那會兒我不完全懂她說的意思，但心里特別溫暖，或許就像是這羊圈里兩只結伴的羊吧。她搭著我的肩看著羊兒曬太陽，我聞到她身上的一股清香，那香味不同于雪花膏的味道，也不同于花香的味道，我隱約感覺那味道真的很溫馨，沁入心脾。

　　后來我一有機會就湊近她，聞她身上那獨特的味道。

　　三年后，她要回到親人的身邊，不得不離開我們學校。我倆沒有告別儀式，甚至都沒有正式告別的話語，她只是通知式的告訴我:她要回南京了。那一刻我才清晰意識到，她和我不是同鄉人，甚至不在同一個世界，她在天上，我在地上。

　　她就像那天上的七仙女，令我癡癡等待了很多年。我原以為她會于某一天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然而我從少年等到青年，她再也沒有出現過，一點音訊也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打聽到她的消息，我很想知道：她還好嗎？

　　1993年，我開始在南京工作和生活。想去找她，可實在無從下手，除了她的姓名，其他一點點關于她的有效信息都沒有。

　　2003年夏天，我有機會參加了曾經插隊同心大隊的南京知青聚會。我逢人就問有沒有認識她的，是否有人知道她現在的境況。末了知青老周告訴我，她前年因病去世了。

　　我潸然淚下。

　　她是我們大隊的插隊知青，是我的小學文娛老師，也是我的啟蒙老師——黃秀珍。

　　自從當年認識了她，我就憧憬將來能像她一樣快樂地生活著。因為她的熏陶以及對她的喜歡，我對藝術有了那么一點點興趣，藏在我心底的那一份曖昧一直陪伴我長大成熟；因為她，我的少年時代更加美好難忘。至今我對女性審美的標
　　（文/元山）

作者：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