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你受冷風吹
家人聚餐過后,客廳一片狼藉,收拾桌上的碗筷飯菜,熱水倒進臉盆里,和洗潔精發生反應。想去捏碎這白色泡沫卻無窮無盡。
長輩們正在一起,表揚著她的懂事聽話,父母滿臉驕傲。
雙手泡在油膩的水中,愣了許久,她想,這17年來,自己是為什么這樣聽話懂事?是所有長輩口中的“乖乖女”呢?
父母結婚,白手起家。奶奶的老思想觀念嚴重,重男輕女。不喜歡她,出生不久,父母剛出外省打工幾天,就摧他們回家,說不帶她。無奈,父母連夜趕回家。從此父母就沒出過省城,也需要感謝奶奶吧!謝謝奶奶讓中國又少了一個留守姑娘。
一個女孩跟隨父母在逐漸長大:父母忙于農活,她一個人被擱置在田野,沒人有時間關心和陪伴,于是在這個時候她會主動遞上一瓶水給父母,會主動幫父母拿稻子。因為她不想無聲無息睡著被忽略。
后來小學,她每天的習慣就是搬兩張凳子在門前寫作業。因為在門前父母出出入入都可以看見她,偶爾父母路過說她很認真學習很聽話,她很開心,至少父母看見了她。
初中了,她每次周末去學校前總會替年幼的弟弟妹妹洗澡,洗衣服。做好今天的飯菜,像個熟練的小主婦,然后撣撣灰塵坐上公交去學校。坐在教室走神的她在想:周末都很少看見父母,父母回家看見陽臺的衣服,應該會想到學校的我吧。的確,父母正在村子里到處表揚這樣一個懂事的女兒。
后來啊,接近中考,父母希望她報考“師范中專定向”,她是不想讓父母失望?還是真的也喜歡這個職業?她自己也不知道,后來她告訴同學說:自己太笨,讀高中壓力太大,怕自己承受不了。反正她很努力的學習復習沖擊突破,最后如愿以償。父母爺爺奶奶到處宣揚,她很開心沒讓父母失望,更開心,這個暑假,父母有更多注意力在她身上。
想到這兒,她不知道自己的聽話是為了所有長輩的表揚,帶給自己無限自豪。還是因為想引起父母的注意。不知道,她只覺得每個周末回家她都很孤單,父母都忙于工作,沒時間注意她。每天鬼靈精怪的樣子,沒有人知道她常在周末的大白天在房間莫名哭泣,便一發不可收拾。
也許這17年來的聽話懂事都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和關注吧。聽說有一種孩子經常用淘氣闖禍來引起麻將桌上父母的注意。而她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也許是看見了父母工作的辛酸和不易吧。
5月,校園草坪上綠意盎然,綠茸茸的草苗讓人不忍心去撫摸,躺在陽光底下,她嘲諷自己,幸好孤獨還沒把她摧成一個抑郁癥患者。
總會有很多時間段,你都一定會孤獨一個人,畢業的分散,新校園的集體,新老友的分分合合,各種關系的熾熱和冷落,注定分散和相遇終歸都是凝聚成孤獨。孤獨的確是每個人的一門重要的必修課,任何人都會嘗到它的滋味,任何人都會和它來一場斗爭。
但是生活終歸是自己,快樂才好。她在本子上寫下旅行 寫作 拒絕...她決定用笑臉來抗拒每份孤獨。我們不應該因為孤獨就讓自己將就。就像我們不應該因為孤獨想戀愛而戀愛。回到題目,為誰你受冷風吹,要為自己。
(文/一只)
作者: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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