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接到邀請,說云龍萬畝梨花已成雪……這是春天最美的煽情了。于是閉目臆想,臆想那海棠鋪繡、梨花飄雪的醉美。
三十年前我去過云龍,縣城叫石門鎮,我曾納悶:明明是縣,緣何叫鎮?
那時年輕,便見風月,也不會欣賞,因此負了多少良辰美景。這次,我們在到達云龍的第二天一早就去登虎頭山了,拾級而上,直奔“虎頭”。憑欄遠眺,朝暉晴嵐下的云龍城盡收眼底。山上有花鳥巖泉,清幽凈爽。有寺院道觀,氣象萬千。三教合于山頭,靈光直接虛空。我等一行以人間煙火之色,懷虛寧清凈之心,登高覽勝。
同行者有女詩人劉純弈摘了一枝山花在手,一晃,便點燃了詩人賈來發的詩情:“山登畏冷尚披紗,一路欣聞路路嘩。不忍花招空手返,把春采點帶回家。”詩句一出,冷寂的林間頃刻充滿了溢美喧嘩,歡笑聲扇起鳥兒的翅膀。
來發姓賈,才思敏捷性情好,我們便以“假”充“賈”,一路說笑,都說他除了才華當真其他都是假的,他樂呵不已,眾人亦開心舒懷。
在順蕩,a江自北向南,帶著山氣的渾濁。有樹藤的橋連接兩岸。要去對岸,得單個通行,走到中段,橋身晃蕩,很是害怕。隨行記者小李更是緊張,顫顫巍巍,一身紅衣在綠葉間優柔妙曼,卻也急煞岸邊人。來發兄隨口迸出一句“紅衣少女過天橋”,我呵呵一笑,隨即生出絕句:“紅衣少女過藤橋,舉步悠悠半途搖,岸上眼睛盯累處,一聲驚叫幾心焦”,于是旅途多了笑料,一路興風作浪。
來發才高,知我詩有哂笑于他,便寫了“與學彥吟兄同睹紅衣女過藤橋”一首,詩曰:“一橋橫跨a江邊,我到心虛步不前。人老空留豪氣在,衣紅竟惹目光牽。莫言水急風推浪,卻看身輕燕入天。昨日回頭成大笑,夢中猶撥那根弦。”我笑他“心虛”,一小時后依韻和了一首:“果敢跨橋勇向前, 詩人來發到江邊。身姿健碩豪情在,膽氣僨張麗景牽。腳下急流翻水浪,胸中小膽起漪漣。紅衣一閃驚心處,撥了溫柔那股弦”!然趣事可樂,大可樂也!
梨園是此次活動的“詩眼”。有花已在風中漸落,也有癡情的還在等待我們,梨園深處,滿樹心思雪白,周遭詩意純濃。于是趙佳聰教授和趙嘉鴻教授唱起了《梨花頌》:“梨花開,春帶雨,梨花落,春入泥……”楊德云老師迅以隨身攜帶的尺八伴音,一曲剛起,清風拂來,落花成雨,伴著音樂,撒在詩人們的心上。
移步案前,眾人唱和詩聯,四人濡墨書寫。求字者眾,書家應寫不暇,梨花飄過來,花香伴著墨香。《梨花頌》再次唱響,每個人的心,浸泡在了梨園的花蕊中。
我在梨園書寫,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美好中多了美好。
梨花處處都有。云龍的這個春天,因了云南詩壇“詩詞詠云龍”的文學采風活動,便有了超乎尋常的意義。這個名叫麥地灣的梨園,也因了文學的魅力,很快就要把芳香傳向遠方了。它和早有千人傳頌過的“大牌明星”“五云”鹽、太極灣不同,是一個剛剛出道并帶著仙氣的梨花仙子,梨花散后,她就開始孕育果實了,甜蜜的芬芳,將升起她應有的身價和高度。
這是云龍的遠見,也是他們文化的主張。“江山需要文人捧”,這是一句半生半熟的笑話,也是一個千古不易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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