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徐連山

我的女兒快50歲了，是位教師，整天都很忙。白天忙教學，晚上要忙兩個家：顧好自己家的同時，還得買菜送到父母家，照顧兩位年邁的老人。像她這個年齡段的女性，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太辛苦了。

去年上半年，老伴生病住院，女兒精心照料，每天送飯來，替她媽媽梳頭洗浴。誰料，老伴的病剛好，下半年我又鬧起病來，突然發起了燒，掛了水，好了兩天又復發。有天晚上高燒到39℃，我催老伴給女兒打電話，帶我去醫院看病。老伴心疼女兒，說：“她上班辛苦，現在她要休息了，等明天再說吧。”我說實在燒得吃不消了，挨不到明天。老伴打完電話，女兒很快就趕來了，“批評”她媽：“爸燒得這么厲害，能拖到明天嗎？我是他姑娘，我有義務照顧他，就像你有病時喊我一樣。”

到了醫院掛急診，女兒對醫生說：“我爸來看病多次，仍不見好轉，一定要查出病因來。”提出讓我住院。醫生同意了我們的要求。經過月余的觀察與檢查，終于確定我是膽囊發炎，還牽涉到其他臟器，醫院暫時無法做此手術。女兒沒有耽擱，為我辦理出院，第二天將我轉至上海同仁醫院。經專家全面檢查后，決定做手術治療。手術前，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女兒安慰我：“此院醫療條件好，又有外科專家執刀，你盡管放心，就當是到手術臺上睡了一覺。”女兒的話給了我和病魔做斗爭的勇氣，緊張的情緒漸漸地放松了。

我被推進手術室前，女兒握著我的手，繼續安慰著：“不要緊張，腹腔小手術。”我真希望此刻推車慢慢地行，讓她多牽一會兒。手術室外，我回望老伴和女兒，女兒說：“爸，你醒來時，我們會來接你。”事后，我得知在我進手術室后，女兒流下了許多眼淚。

我醒來時，病房外已是華燈初上。女兒在我耳邊報喜：“手術一切順利！”當她看到我手術前后判若兩人的臉色，眼里又泛起了淚花。這時，病房里護士們在忙著幫我打針、掛水，排腹腔血水。我只能挺直地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一切全靠女兒服侍，幫我翻身、洗漱等。夜里，老伴和女兒輪流值班照看我。

過了數日，我能吃些流質食物了，女兒買來甲魚和鴿子，給我煲湯。可是我心口堵著，沒什么胃口，老伴說：“女兒好不容易煨的湯，你不吃，你真磨人。”但女兒沒有怨言，總是把我當老小孩對待，湯冷了就再拿去熱。女兒聽醫生說，我需要大量補充蛋白質，不然刀口難以愈合，她便買來奶粉，每天為我沖服。當醫生提出要我下床活動時，女兒每天兩次攙著我在過道里來回走動。經過一個月的精心護理，我戰勝了病魔，獲得新生。

當女兒攙著我走出醫院時，我們父女倆的臉上浮現了久違的笑容。女兒夜以繼日地細心照料，幫我闖過重重難關，我深切地感受到女兒這件“小棉襖”帶來的暖意。有她陪伴，幸福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