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肩膀
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動人的,任他是誰。
——題記
樹枝無限衍生的年輪將我擺渡至一個迷霧叢生的地方,我看不清杳渺的前方,只能繪出一個關于踽踽獨行的伶俜人的輪廓。他躑躅于此,似要走遠,背影卻總在我眼眸中擱置。
夏季的清冽,非花非魚不能悟,波光浮動,風中纏綿著云卷云舒。那長長的雨季,在它們記憶的回眸間,也許還會記得我,以及我的父親。
晚飯過后,傍晚霞光還不舍的依傍著屋檐,父親和我兩人在清風的擁裹下出門去公園散步。去時,父親微側身子拉著我的小手,那糙裂的手硌得我微微有些不適,但在荷花的細語中,我略去了它。坐落一處的池塘被荷葉襯得如身著綠色長裙,未施粉黛的少女,偶或風起,層層裙紗起波,(少女雙瞳剪水,透著江南女子的溫婉典雅,墨發披落直下觸及腳踝,用點點荷花花瓣飾得討巧,)透著幽香撩人。期間錦鱗輕啜水面,俶爾遠逝,掀起的漣漪隨殘影做畫,惹人歡喜。
不會兒,夕陽拖著余輝落下,夜幕攏著朗然在望的大地,我撇頭凝眸望向父親,說:“天黑了,回去吧。”父親點頭,便自顧自走到前面。他走得不快,但邁得步子大,我只得小跑追上,也許是他察覺到了什么,便又放慢了步伐。于是,我們便一前一后的走著。其實我本不愿走,但看父親沒有抱我的意思,也就作罷。夏天的雨絲來得快又富有詩情畫意,一時恍惚,我就和他相差了好一段距離。又走了一段,期間掠過了好多風景,走馬觀花似的在我余光中出現,此時,父親才轉過身子,用高大的身軀遮住了一時的雨絲,然后背向我蹲下。我眨眨眼,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興奮的一躍而上。他的背很寬闊,背起一個我不算什么,縱使我有千斤重。
他的肩膀讓我泛起了睡意,我絲毫不建議夏雨打落在臉上,只覺得帶著絲絲涼意,然后父親低沉卻輕柔的聲音響起,我模模糊糊中,也只聽得了幾句,但似乎確是含著了千言萬語。他好像說什么“倘有荷在池,倘有荷在心,則長長的雨季何患。”又好像忽的一轉說道:“靜水流深,滄深踏歌……”那時,我已經酣睡,留下一灘水漬,嘴角定是微勾噙笑。因為睡在了一個很溫暖的地方,不驚不擾,不用困惑什么,遠離紛擾世俗……
我眼前的人終是轉過身來,熟悉無比的面容給我帶去最安詳的港灣,我無法窺求他人對他的看法,但我知道,他給盡了我世間最平凡的父愛——那樣一個雨季,我所需要的也只是那樣的一個臂膀。
(文/陰陽相面)
作者:陰陽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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