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美
告別青島,來煙臺四五日,盤于家中,看書上網,無所事事。一個不期而至的午覺,渾身皺巴巴的。出去逛逛。
我挺喜歡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看著人群熙熙攘攘,快慢緩急。不時會有賞心悅目的的姑娘,與我擦肩而過,身上的香氣自然是沁人心脾的。我喜歡游蕩在那些窄而又出滿生氣的街道上。干凈的柏油馬路。老舊小區很低的陽臺,圍墻伸展出來的枝條樹葉,道路兩旁那些年歲久遠的老店。行走在道路兩旁步履瞞珊的大爺大媽的節奏與高樓林立的商業街上步伐截然不同的。
我還喜歡道路兩旁很多賣蔬菜水果熟肉的街道。今天我閑逛的這條街道就很是接近。我喜歡看他們講究而又老套的討價還價聲。還有衣衫襤褸的小買賣人的夸夸其談。被一個冬天風雪摧殘的豐滿的臉龐所留下的紫紅色的印記。出言刻薄的婦人討價還價時所引發的爭執也是極為有趣的。我喜歡待在他們中間,偶爾問問菜價,其實我并不賣的。我只想跟他們打打揮斗斗嘴。
在這條街的東邊是有一個不大的公園。公園并不起眼,被一排松柏擋的嚴嚴實實的。若不是有那四節被踩踏的沒有棱角的石臺階,我是絕不會發現這里的風景的。當我踏上這臺階,腳的觸感已經告訴我,這公園歲數不小了,堅硬而又光滑的石板的臺階是歲月見證。三顆古樸高大滄桑的柏樹,深沉而又骨感。暖暖的春風還沒有喚醒黑綠色枝葉,像一個沉睡的老頭。三顆柏樹,并不算直立的栽在很大的花壇里,極圓的花壇。積滿灰垢的石材,做工很是講究的,同樣掩飾不住歲月的痕跡,排列出一個極圓極圓的花壇。
晚霞的余暉透過樹蔭斑駁的照耀在水磨石的涼亭上,一個大爺表情暗淡的盤著腿坐著,滿腹蒼茫。我走在羊腸小道上,望著路的對過矗立著一棟棟,一排排,摩天大樓里散發著鋼筋混凝土的冰冷,和造作。低下頭再看到清掃干凈的帶有厚厚灰垢的道路,總是感觸良多。一直往前走,迎面而來的。一個挺拔茂密,粗壯夸張的柏樹,貌似很多柏樹。這一顆是讓我生厭的。瘋長的枝葉。夸張的,張揚的。沒有悠然自得氣質,是不合乎風景的。是的,可以肯定,這園柏樹居多。大多修剪講究的,蒼勁有力,古樸典雅。撫摸他會有一股抗爭的量。一種沉淀的情緒。
在我情緒豐盈時,一股尿騷味,毀了我的詩意。一個中年男子,劈著腿在隨地小便,大煞風景。而不過三四步的距離就是公共廁所,嶄新的裝潢很豪華。我鄙視那中年男子,不過三四步就不能進去尿?!
我繼續游蕩在這公園里,看到了庇蔭的長廊,上面覆蓋著層層疊疊長春花的枝蔓,三四根主干從泥土里鉆出來相互纏繞著,粗壯而又渾厚。這粗干里必定有潺潺流動的汁液滋養著數以萬計的細枝末梢。還有兩個人都摟不過來大柳樹,豐滿而又嫵媚。被大雪壓彎“腰”的竹林泛著濃濃的青綠,是我意想不到。這種南方植物儼然已經適應了北方的嚴冬,“君子”身處異鄉自甘寂寞,不去羨慕燦若星辰的花花世界。安于這幽靈僻靜。確實讓我頓生敬意。
當我看到鋼筋鐵藝與水磨石拼接起來的滑梯時,我更確信這公園的歲月之悠長。鋼筋混領土的大城市,不缺乏歐式建筑之美的,跑在柏油馬路上的凱迪拉克奔馳寶馬都是型與力、美與奢華的完美結合。而這涂著綠色油漆鐵藝與水磨石結合呢?難道不是超越美與奢華,看似扭曲,無形,卻深沉而久遠。有種“歲月靜好,我也不曾老去,認世界千變萬化,“我”在這,我一直在這里”看鴻雁北歸還,看落葉知秋的靜美。
我尋找著關于公園的碑文,在東南角看都一塊方形黑色的石碑。上面方方正正的兩個大紅字:“城里”我知道這是這個城中村和這個公園共同的名字了。當我用手機拍幾個鏡頭就要離去時,卻又發現了在我看來這公園最美得風景。一小束的柏樹叢,立刻打動了我的內心。它獨自待在一個角落。古樸的外表下散發著青春的朝氣。幻想著自己的明天,卻是與世無爭的。
好了我該回家了。可我的尿意逼著我去推開那裝修不算差的公共廁所。廁所門卻鎖的嚴嚴實實。不留一點假想的堅定的鎖著。我開始體諒并且原諒那些隨地大小便的大哥們了。我也不得不解下褲腰帶,顫顫巍巍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
一鎮刺耳的非主流摩托車的暴躁的引擎聲音,把我的耳朵要震聾。騎摩托車上兩個干瘦的青年,刺青滿身,春寒料峭的下午他們已經光著膀子。看看他們,回頭看看水磨石的滑梯。我腦子里浮想聯翩,想到了濟南趵突泉的古宅和酒吧里抽著煙卷的女人。想到了古老家具的木紋和網紅們長的一模一樣的臉......
(文/趙三皮)
作者:趙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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