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雨上
又是一年清明雨上，葉落紛紛，細雨沉沉。
雷鳴陣陣入耳，伴著風聲，訴說著每一場細雨來臨前的隆重，云層浸染，似不經意的揮毫潑墨，偶有不經意的留白，于是雨水便順著罅隙流轉，張望人世浮華，不知哪片山川入了他們的眼，不知哪彎江河勾住了他們的心，而后僅僅只是剎那思慮，便開始三三兩兩的聚下人間。
下落是一個緩而急的過程，仿佛一絲膽顫的退卻，一毫冷落的決絕，都難去往想去的地方。
密林簌簌，微風習習，聽得一聲鳥鳴，卻依舊覺得安靜，不敢有過多的行走，深怕腳步重了，或是輕了，擾了這深山里的清夢。
石階并不算長，高低不平的路面上已有積水，但是澄澈無比，想來這陰天里也不曾有人來過，路邊的低草被雨水打濕，泛著新綠的光，間或之中還可以看到野花，原諒我不知其名，只能以此作為統稱，但它們的美不輸于百花中的任何一種，只是它們活的更為桀驁，更為低沉，它們在深山里獨處，不求他人的叨擾。
透過林隙，便是遠處蒼茫的山。
云天與山林已經分不出顏色，說是灰色，反倒埋沒了綠林的靈動，若說是綠色，反倒得罪了云端的深沉，或許只有親自臨近，視線所及，目光所至，便會了解這獨特的意蘊。
身體已漸有暖意，與這深山的寒氣一起，在皮膚的表層形成水滴。
來不及擦拭，只覺得這份朦朧反倒驅走了連日來的疲倦，帶著奔波的苦，帶著生活的累，從身體里慢慢清空，想來也卻是如此，山野林間，又怎能帶上人世的煩惱，不如統統忘卻，這樣一想，身子又倍感輕快。
登山于我而言，向來不為所動，因其長遠，也因其疲苦，莫說是晴日正好，遇上日出，在云霞之中相遇一場暖日，看他慢慢浮現，心中倒也覺得值得，只是落雨蒙蒙之中，沒了陽光，而多出一份清冷，只是這份清冷卻恰巧可以落在你的心上，它不會似光般閃耀，也不會如光般熾烈，它來的平靜，來的溫和，它在不知不覺中臨近，又在不知不覺中撤離，你如沐浴般被洗禮，若是閉上雙目，聽風吹西山，聽雨落長階，聽林葉細語，聽燕子呢喃，聽呼吸，聽心跳，會不會愛上這一場不虛此行。
清明時節，細雨紛紛，不見路人，不見春深。
若是不知去往何處，不如在細雨之中，深山之間，尋一處停留，得一份慰藉。
（文/九夏）
作者：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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