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在愛情最初的時間里,纏纏繞繞在一起,不可分離,要有多纏綿,就有多纏綿。
只是,這只是“愿望”。君住長江尾,怎知我住長江頭,日日思君不見君,即使“共飲一江水”,又能如何?愛情總會在時光里老去,舊去,薄了,涼了。當(dāng)初也曾癡想,那場風(fēng)花雪月的故事,可以恒久比天長,一定恒久比天長。但時空,最能淡化了一切,遺忘一切。在斗轉(zhuǎn)星移,風(fēng)長日短中,最初的感動,最初的誓言已被凡物瑣事占據(jù)了。你還想風(fēng)花雪月,還想如那位住長江頭的女子在江邊長相思?不不不,心已素淡了,安穩(wěn)了,平靜了。每天在柴米油鹽中享受日子的素閑,門前種菜,屋后種花,自己腌制咸菜,過自己閑適的小日子。
在愛情的最初,我們有著“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追求;也曾抱著“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固執(zhí);也曾如那位對天發(fā)誓的女子“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那樣的堅持;也曾發(fā)出“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的誓言。我們曾把愛情當(dāng)成生活,日日相思,夜夜思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不知,愛情只是人生中各種情愫中的一種。對于愛情,我們只是個匆匆過客。
高傲如張愛玲,在最初的愛情里,低到塵埃里去,嫁給已有家室的胡蘭成。雖然張愛玲的愿望是那么的簡單,只愿“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只可惜“君心”不似“我心”,在愛情里,張的癡情換來胡的放縱。當(dāng)張愛玲決絕地轉(zhuǎn)身時,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傷。但我們知道,她將自枯萎。確實,在張的創(chuàng)造高峰期,她是遇見了愛情,只因懂得,所以慈悲。只是,“君心”,一直飄搖不定,怎么會如“我心”那樣堅如磐石呢?
多情如徐志摩,把愛情當(dāng)放吃。放著那么好的妻子張幼儀不要,偏要和父母、世俗對著干。去愛一個已婚女子陸小曼。歷經(jīng)千難萬苦之后的愛情,卻不是想像中的美好。君心也不似我心癡情。對于陸小曼,徐志摩的一口一個小龍已成云煙,愛情最初的旖旎被世俗磨掉了,剩下的是生活新的厭卷。當(dāng)陸小曼厭倦了平靜的生活后,當(dāng)著徐志摩與有著曖昧的情愫的瑞午冠冕堂皇地來往,和瑞午在云煙煙塌上吞云吐霧時,她還記得徐志摩的山盟海誓嗎?褪去最初愛情的本色,剩下的只是真實的生活。
癡情如金岳霖,一生未娶,只為林徽因。為了愛為了她守候一生。他寧愿默默守在她身邊,只要能看到她,與她毗鄰而居。1955年,林徽因去世,金岳霖說:“我很悲哀,我的眼淚沒有停過……”在林徽因的追悼會上,他送的挽聯(lián)是“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她是他的四月天,從此,再也沒有哪個女子能打動他,終其一生,他只愛這個四月天,唯一的四月天。這“君心”讓天地感動,讓世人潸然。只是,林徽因知道嗎?當(dāng)然知道,怎么不知道,怎可不知道。當(dāng)有一天她告訴梁思成,她可能愛上金岳霖時,善良老實的梁思成深思熟慮后,卻告訴林徽因說你是自由的。當(dāng)然,冰雪聰明的林徽因最終還是選擇了梁思成,過完她飽滿安穩(wěn)的世俗生活。這“君心”怎會如“我心”呢?
只愿君心似我心,只是一種理想的愿望。愛情本來就是一種感覺,在不同的時空中,有著不同的體驗和感受。君心不是我心,怎能如我愿呢?只愿在愛情的最初里,君心能如我心般癡情、熱烈、堅定并持之以恒,已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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