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幫俊

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是賀卡的“黃金季節”，每年的圣誕節前夕，“賀卡大軍”就鋪天蓋地闖入我們的生活。商店里是各種賀卡的時尚展示，帶音樂的、明信片式、折疊式，任你挑選。當然了，選賀卡最多的還是女孩子，“唧唧喳喳”像一群麻雀似的，一邊說個不停，一邊與店老板討價還價，臉上總是洋溢著快樂。

賀卡買回來了，就開始寫祝福語了。在“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的年齡，在那個年代，暗戀是要偷偷的、掩藏的。于是，女孩子的賀卡里也偷偷記錄著她心里面的小心思，這每個字，估計都斟酌了許久。賀卡傳情，同學之間互贈賀卡表達祝福。關系一般，送賀卡時，自然也大大方方。可是，如果中意某個帥哥，可不能這么正大光明送出去，那是要冒著被同學搶去揭開心里秘密的風險，于是，就得偷偷地進行。

多年之后，我曾與一位女同學聊過學生時代送賀卡的時候，她笑著對我說：“當年，我喜歡班上那個皮膚最好的男孩子，可自己很自卑，于是，就趁下課時，偷偷地賀卡塞進他的書包里，上課時，我眼睛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把我的賀卡拿出來交給老師，根本沒有心思聽課。”我笑道：“我也是，把賀卡塞到喜歡的女孩子手中，就迅速跑開了，心跳得‘咚咚’響。”這就是青春季節暗戀的味道，既甜蜜又羞澀。

高中畢業，我在省城學電腦時，莫名其妙愛上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千禧年的圣誕夜，在機房等她來上機，可當她來后，坐在我邊上打字時，我卻特別緊張，打字手指都有些顫抖。她關切地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支吾著說：“沒，沒有。”整個上機時間我都心神不安，下課鈴響了，她關機要走了，眼看，再不送賀卡就沒會了。于是，我鼓起勇氣遞上寫滿心思的賀卡，笑道：“千禧年快樂！”她是一驚，沒有想到在異鄉的城市里，會有一個男孩送她賀卡，不過，平靜之后，她還是笑著收下，并說：“謝謝！”此時，我心里還激動不已。

幾天之后，在返回老家過年前，我收到了她回贈的賀卡，她在卡中是這樣寫的：“送你賀卡，不是商品式的回贈，而是對你送來祝福的感謝，也祝你千禧年快樂！”末尾，是她的簽名與一個微笑的圖案。雖然，這只是個沒有結果的暗戀，可她知道我的心思就足夠了。

這些賀卡，我都會永遠保存著，這是對青春歲月，對朦朧愛情的一種紀念與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