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兮白云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初秋往往讓很多人平添很多愁緒,感時傷物,凄清哀婉。然而我卻對秋情有獨鐘,天高云淡使人馳騁想象,風清氣爽使人豪放達觀。每個季節都有它的長處和短板,就看你怎么看待,怎么理解,怎么接受。我自信地說:我愛初秋,愛劉禹錫在《秋詞》中描繪的“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中表現出的激越詩情;我愛初秋的樹,愛它那曠達高遠的境界,不屈不撓的精神,積極樂觀的情懷,愛它吟唱雄壯豪邁的秋之歌!
煤城霍林郭勒的秋,激揚飛濺,這從樹的身心能得以體現。煤城中主要有三種樹:柳樹、白楊樹和針葉松。在初秋時節,它們與夏秋有著迥乎不同的狀態與神情。是秋日秋夜秋風秋雨,給了它們風韻,大自然賦予它們的水墨丹青,讓人對它們油然而生敬意。
先說柳樹。姿態婀娜、有迷人的曲線的是它。賀知章的《詠柳》,描寫得生動優美令人信服,對照現實情境,真是感同身受。“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寫得多好,把樹干枝葉都描摹出來,形神并茂。是的,雖屆初秋,柳樹總體上還是郁郁蔥蔥。主干稍微有些彎曲,上面有斑駁的傷痕,是同風刀雪劍對抗的結果,是它堅毅風骨的體現,是它甘于寂寞、不懼冷落的象征。柳樹的枝條是對生的,細長、柔軟下垂;葉片狹長但寬窄相宜,形如少女細長的眉毛,正如“芙蓉如面柳如眉”。秋風過處,樹枝搖曳,葉片震動,像一片海動蕩起層層疊疊的波浪,人站在樹下能清晰地感受到陣陣涼意,心情也隨之爽朗豁達。
再說白楊。《白楊禮贊》中茅盾對它的描寫可謂生動形象,文章的象征意義也讓人激動萬分。這里的白楊樹扎根于瘦土之中,接受季節的考驗,體味綠色的內涵。在最難展現美的時段,它不改頎長的身形,紛揚的枝條,款款動人的葉片。綠色衰減的時候,它在黃昏的風中搖動滿樹的光輝,泛起金黃色的波浪,怎不讓人由衷贊嘆?
白楊樹的美在于風姿卓然,一根根枝條圍繞主干生長著,無怨無悔,像張開的要擁抱藍天的手臂,像一把把大傘舉起人們心中的渴望,真可謂柔中有剛,粗糙中顯露細膩。尤其是它大氣疏朗,把枝條與枝條、葉片與葉片之間留出空白來,讓你用想象去補充,這樣的美感其實更強大,讓人心馳神往。雖然葉片蜷縮著,已沒有過往的綠意,有的葉片已經發黃,讓人看過去有些心痛,但大自然的設計誰能更改?也許正是有秋風蕭瑟,才更可見它的氣節,它的傲骨,它的夢想,它的根與大地結合在一起,是一首什么也擋不住的歌。秋風來到白楊樹的身邊,肆意地晃動著它,想讓它屈服,可是它呢?它在吶喊,它在吟唱,它在呼喚;“沙沙沙”的聲音,像小學生朗誦課文,齊刷刷的,鮮亮亮的,活潑潑的。
這時,我看見一個穿黑衣的老者,靜佇于樹下,背著手,弓著腰,默默無語。莫不是他想起了栽樹的時候?30多年的煤城建設史,留下了多少傳奇,寫就了多少詩篇,其中就包括在荒涼的土地上種下耐寒耐旱的白楊,他們肯定心有靈犀,開拓者把血與汗、靈與肉、魂與魄融進了白楊樹的身心里,白楊樹才會有如此堅強與執著的性格。看到白楊樹,尤其是初秋的白楊樹,我不能不想起他們——開拓者。
最后說針葉松。這是一種淡泊而不壓抑、寧靜而不寂寥的樹。它的樹枝一層一層地上升,逐漸減少,小巧的樹頂像寶塔的塔尖。它喜歡時刻吸取陽光的營養,敢于在秋冬時節盡情展覽綠色的畫卷,平平淡淡而活力四射。它不像其他樹一樣有值得張揚的葉片,它只有一根一根松針,顯得有些落寞。可就是這松針,保護它在耐寒耐旱的路上奮發有為,即使在嚴冬季節它依然保持著蒼翠與樂觀。看到它,總會想起陳毅將軍的詩句:“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欲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是啊,它沒有豪放激昂的壯語,沒有怨天尤人的牢騷,不怕任何磨難和打擊,只是悄然站立,站立成一首剛勁的詩,站立成一首豪邁的歌,站立成一幅自在從容不懈追求的畫卷。
秋來了,人知樹木將凋零,樹知人生黃葉多。樹無情卻也有情,樹沉默卻也有話語,樹艱辛卻也有夢想。讓我們用曠遠的心境一起感受樹的生存歷程,讓我們知道大自然的一切都是值得敬畏、理解和體會的,這其中就包括樹木。沒有樹木,煤城霍林郭勒將會是多么寂寞啊!30多年的歷程,小樹已長成大樹,可以讓人納涼,可以讓人描寫,可以讓人留照,誰能說這些樹不是開拓者櫛風沐雨、迎冰斗雪的象征呢?這里的樹,也同人一樣自信自立自強,也像人一樣堅毅堅強堅忍。對于它們,我們充滿感謝與祝福,我們要和它們一道站立在初秋的風中,心里充滿陽光充滿春韻充滿詩情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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