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山,故鄉的水,故鄉有我童年的足印”每當聽到《故鄉情》這首歌時,我的思緒甚至我的整個生命體,仿佛踏上懷舊的列車,穿行在過去的時光里,向著經年故鄉奔去。那跨越時空的長廊里有說不完的故事,有欣賞不完的風景。
故鄉的形狀是個圓,外圍被水包圍著,那環抱故鄉的水便是淮水,不知是出于對故鄉的關愛,還是怕故鄉丟失了,淮河伸出兩條小支流把故鄉緊緊地攬入懷中。緊挨著淮水的是堤壩,堤壩扮演著守護者的角色,用柔韌的身軀呵護著故鄉,深怕故鄉被水侵蝕了。緊挨著堤壩的是村莊,他們一個挨著一個,首尾相連著,環繞在堤下,村莊的邊上當然也少不了路,路從每個村莊穿過,將環繞在堤壩下的村莊一個接一個地串聯起來,如果說路是一根線,那么故鄉就是串在線上一個個的珍珠了。水、堤、村、路是環繞在故鄉的同心圓,形成不同層次的風景線,將故鄉點綴的如此美麗。
從我家老屋出發,跨過一條路,沿著一條小溝渠向西走約500米,順著渠邊折向北約200米,再向西跨過連接村莊與田野的一座小橋就進入了田野。
走進田野,會有另一番感覺,有泥土的氣息,天空的蔚藍,小草的依偎,麥田的金黃和稻花的馨香。漫步在田間地頭,思緒就會情不自禁地回到從前,存留在舊時光里的畫面會閃現在眼前,有牛車的轱轆聲,有犁鏵翻開泥土的聲音,有莊稼的拔節聲。那里有春的生機,有夏的熱烈,有秋的涼爽和冬的肅靜。
若沿著田間那一米來寬的小道繼續西行,就進入了田野的深處,此時的你已淹沒在田野里,和大自然融為了一體,在這無垠的田野間,人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你會情不自禁地哼著歌,向更深處走去,當那條一米來寬的田間小道從視線中消失時,走上一個小小斜坡,就達到了橫亙在田野深處貫穿故鄉南北的那條中心路。
中心路猶如一條直徑,將故鄉這個不規則的圓一分為二,故鄉那十多個村莊也被一分為二,西面的那幾個村莊以雪字開頭,分別叫雪楓一村、雪楓二村、雪楓三村、雪楓四村和雪楓五村,而東面的那幾個村莊則以淮字命名,他們分別叫淮勝村、淮豐村、迎淮村、新淮村、淮建村。這些村莊給我的感覺似乎與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有著特殊的聯系,總是讓人聯想到什么,卻又說不清,這也引起了我的濃厚興趣。
后來從長輩那里才弄明白,這些村莊的名字確實與一個人和一條河有關。那人便是我們的革命先烈彭雪楓將軍,那條河就是流淌在故鄉身邊的淮河。
要進一步弄清楚他們之間的聯系,還得從戰爭年代說起。抗戰期間,陳毅、彭雪楓等革命先烈轉戰于蘇皖邊區,途徑我的故鄉時,陳毅元帥面對故鄉的美景有感而發,寫下了《大柳巷春游》等著名詩篇,陳毅還和彭雪楓在故鄉留下了“將軍試馬,美酒助興”的佳話。
那一年,故鄉連降暴雨,淮河水位猛漲,造成一處堤壩決口,洪水迅速漫進村莊和農田,故鄉人的生命財產危在旦夕,緊急時刻,是彭雪楓將軍率領官兵和當地民眾及時抗洪,不僅將決口堵住,還對原有的堤壩進行加固,從那以后再也沒有鬧過洪災。為了紀念彭雪楓將軍,將堤壩命名為雪楓堤,同時將他的名字嵌入了故鄉那一個個村莊的名字當中以示永久紀念,這就是故鄉那幾個村莊名字的由來。
中心路不寬,只是就著地勢鋪就而成的一條土路,但卻承擔著紐帶的作用,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分出一個岔道來,不是向東就是向西,向著兩邊的村莊方向延伸而去,一直延伸到村莊的深處,直至故鄉人的心里。路又從村莊延伸出來,將故鄉的人引向外面的世界。
依偎在路旁的還有一條小河,與路并肩著,平行著。隨路而行的小河,故鄉人習慣地稱之為溝,而我則喜歡稱之為河,河雖小,但卻有著寬廣胸懷,通過一個閘口與淮河相連著,她在故鄉人的心目中與路同等重要,小河和路一樣,每隔一段距離就分出一個支流,向東西兩邊延伸著,與路不同的是,小河只讓她的血脈在農田里流淌,不會進入村莊,因為小河的歸宿就是農田,漲水排澇,干旱灌溉,起著雙重調節作用。故鄉的收存有一半是小河的功勞,對故鄉人來說,小河是生命之河,生命之水。
站在田野深處那條中心路上,田野以其寬廣的姿態展現在眼前,周圍的景物盡收眼底,做著深呼吸,盡享大自然帶來的快感。環顧四周,村莊被淹沒清一色在樹叢中,但輪廓依稀可見,在四季的輪回中,樹木將村莊裝扮成不同格調,定格在故鄉的土地上。
人們往往去追求遠方的景致,而忽略了身邊最熟悉的景致,就像故鄉一樣,常常被人們忽略。其實,被忽略的風景才是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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