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是在一個朋友圈的飯局上認識的。她是搞音樂的,有一種文藝“范”的味。他能說會道,談吐舉止讓人覺得既浪漫又懂情調。飯局后分手時,他向她要手機號碼。
“為什么?”她問。“約會啊!”他開玩笑地說。
“我可不會約你。”她說。他笑笑“我可以約你呀。”
接下來的日子,風清水靜。他沒有約她,她更沒有來約他。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連個電話也沒通過。
國慶節前,市里舉辦一場國慶文藝晚會。當晚,他代表單位出席。在觀眾席上坐下后,隨手拿起晚會節目單,看到都是市里各路文藝精英參加演出。晚會的壓軸是一首很大氣的主旋律歌曲,演唱者正是她。
第二天是節假,他睡得晚了些,起床后吃完早餐,他想起應該給她發個信息,祝賀昨晚演出成功。于是,第一次翻出那個號碼,把短信發了出去。
此時,她正在家悶悶不樂。昨天下午,她把一張門票遞給老公,請她當晚去劇場觀看演出,現場體驗她的藝術成就和分享她的成功喜悅。可老公說很忙,可能去不了。演出謝幕時,觀眾掌聲雷動,沉浸在巨大成功喜悅的她,看到觀眾席上那個空空的座位,心里也覺得空蕩蕩的。
她把這場演出看得很重,可老公真的忙到連看場演出的時間都沒嗎?說到底,老公心里根本就沒有自己。她想,或許當初跟他結婚就是一個錯誤,他整天就知道鉆研他的技術,一點也不把她的藝術當一回事,跟他交流,就像雞和鴨對講,根本無法溝通。這兩股道上跑的車,看來是越分越開了。
當她的手機顯示收到短信時,她感受到了他的共鳴和慰藉,便有了一種想見他的沖動。于是一個電話打過去,那頭傳來一聲渾厚的男中音:“您好”!接著,又是開玩笑的聲音:“不是來電約會吧?”
“有時間出來走走嗎?”她郁郁地問。
他聽出她心情不好,但又不知為什么,便小心翼翼地建議道:去海濱吧,看看大海,聽聽濤聲。
開上車子接上她,往數十公里外的海濱駛去。一路上,聽他娓娓而談,她的心情漸漸開朗。在海邊的沙灘上,他們赤足戲水,看海闊天空,聽浪花拍岸。他跟她講文學,他聽她說藝術,兩人有說不完的話。
當天邊最后一抹晚霞在海平面散去,他們來到漁村的海鮮排擋。菜端上時,他剝了一只蝦,蘸上料,送到她的嘴邊。她有點不知所措,“吃吧,女人就要男人疼著。”他說。
天黑時分,他們離開海濱回市區。也許白天說了太多的話,車上兩人很少作聲。車窗外,銀色的月光鋪滿一地。與城市里的月光不同,原野上的月光顯得特別明亮。她說:找個地方停停吧,這月色多美。
車子一拐下了國道,一頭鉆進了不遠處的旅游山莊。他和她慢慢地走著,月光籠罩著萬物:草叢中浸潤著月光,湖面上灑滿了月光,她看看身旁的他,也披著一樣的月光。頓時,她對他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愛慕,很想借著他厚實的肩膀偎依片刻,便不由得貼緊了他。
這樣的月光,真是很適合產生曖昧。她仰起頭,他把兩片熱唇貼了上去。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是老公的聲音:起風了,早些回來,別著涼。她一愣,松開了他。
車子又開回了國道,向著家的方向奔去。車窗外,銀色的月光依然那么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