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婚書燒了吧,它在離婚時才有用
“現(xiàn)代人的毛病是把愛情當飯吃,把婚姻當點心吃,用愛情的方式過婚姻,沒有不失敗的。”——林語堂
1919年1月9日,福建鼓浪嶼,他們結婚了。本應春風得意的新郎官此時卻一臉凝重地看著端坐在床邊的新娘,內心似有掙扎…
良久,他才緩緩掀起了新娘的紅蓋頭,若有不安的說道:“家里就是這個樣子,除了四面墻沒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了…”
“誰說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不是還有你嘛?”新娘答道。新郎聞后,甚為感動…
“把婚書燒了吧!”聽到他說這句話,她內心忐忑,又帶些恐懼…心想:這是要悔婚嘛?
“只有離婚的時候才用的上它!”還沒等她回答,他又補充道。
她立馬從剛才的不安中跳脫出來,高興的像個孩子,欣然同意…這是他對她的第一次承諾,也是一輩子的承諾。如何能不讓她手舞足蹈、喜笑顏開?
他們結婚了,雖然他心里還有個念念不忘的女人,但他們卻向世人詮釋了幸福美滿的婚姻…
一直讓他掛念的女人是誰呢?她是他大學同學的妹妹。巧的是,他妻子也同樣是他大學同學的妹妹。不過此同學非彼同學。
這個女人叫陳錦端,人如其名,不僅家世顯赫,長的也是十分秀氣,留著一頭長發(fā),而且畫的一手好畫。用他的話說叫“清麗脫俗,生的奇美無比。”
陳錦端就讀于上海圣瑪麗女子學校,正好就在他就讀的上海圣約翰大學旁邊。陳錦端的兩個哥哥陳希佐、陳希慶是他的同窗好友,他在學校里是有名的才子兼學霸,表現(xiàn)優(yōu)異且談吐不凡。所謂才子配佳人,很快便雙雙墜入愛河…
她最喜歡雨后的清晨,露珠拽著葉脈不肯松手;他最喜歡午后的黃昏,挨著她的肩膀不肯離開。漫步路上,連路邊的枝丫也交錯在一起,宛如耳磨廝鬢。何處不流淌著愛的言語?又怎一句情深義重、浪漫纏綿了得?可終究還是被現(xiàn)實打了臉…
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他與她約好了時間,正打算去她家上門提親,但還沒等到他上門,她的媽媽先找了過來…
“我家錦端跟你是沒有可能的,莫要再叨擾她!”她媽媽說道。
“為什么?我們…”他一時語塞,憋紅著臉,很是著急,但說不出話來。
“我們出身名門,你是教會牧師的兒子,門不當戶不對,我想,顏面二字你是學過的!”她媽媽繼續(xù)說道。
他愣在那里,她媽媽后面說了什么他也沒聽見,腦海里只回響著“門不當戶不對”六個字…
也確實因為出身窮苦,他不得不斷了這段緣,內心是極為苦悶的。但他依然思念著陳錦端,哪怕他結婚了…
有一次,他大老遠去拜訪同學,然后在同學家里吃飯,這時背后卻有一雙眼默默的盯著他。躲在屏風后盯著他的人是廖翠鳳,不是別人,正是他同學的妹妹…
她早聞他是個人杰,才華橫溢,自然心中有所傾慕。她靜靜聽著他在席間的談吐,果然不凡;再看看他在席間的舉止,頓覺他名副其實,于是便芳心暗許。有哥哥跟他的同窗關系,自然水到渠成…
他上門來提親時,她媽媽也是簡單明了、直抒胸臆對她說:“他家里很窮,嫁過去少不了苦頭吃!”意表不是很贊同這么婚事。
她也直截了當對媽媽說:“窮有什么關系,我愛的是他這個人!”
聽了這話后,她媽媽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廖家是鼓浪嶼首富,跟他的家境確實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因為他有過一次“門不當戶不對”的經歷,這才有了開篇那凝重的一幕…
廖翠鳳能下嫁給他,他是非常感動的,但他還是時常掛念陳錦端。廖翠鳳也深知這一點,但是她并沒有去干涉他對陳錦端的思念,同樣他也沒有對她隱藏他對陳錦端的思念…
他在筆耕之余喜歡作畫,但每次畫的都是一個樣:一個妙齡女子的背影,留著長長的頭發(fā),一個寬大的發(fā)卡將頭發(fā)挽起。他畫的是陳錦端。廖翠鳳則是遠遠看著,沒有任何打擾…
話分兩頭,跟他分開后的陳錦端則是追求者眾多,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踏破家里的門檻,但她也一直未嫁,應該是在等他吧!
當她從國外回來以后,廖翠鳳邀請她來到自己的家里做客。他知道她要來,每次也都是坐立不安的。后來,陳錦端看到他現(xiàn)在的生活平靜美滿、瀟灑自在,一家人其樂融融,估計也就斷了念想,不久以后便也結了婚…
他和廖翠鳳淡淡相守一生,并且生了三個女兒,但他還是會時常畫起陳錦端。漸漸的,他的孩子也好奇他為什么總畫同一幅畫,便問他原因,他會回答“錦端就是這個發(fā)型。”她也會笑著向孩子補充道“你爸爸愛過錦端姨。”
“給”和“受”是他們夫妻相處的秘訣。他非常感激妻子一次又一次為家庭的幸福做出的犧牲。所以在1969年1月9日慶祝結婚五十周年的時候,他送了一枚金質胸針給他妻子,上面刻著“金玉緣”三個字。和在一起的人慢慢相愛就是他對待婚姻的哲學。
他便是林語堂。
【作者的話】民國時期才子佳人眾多,留下的佳話也不少,看著他們的故事,體會自己的人生。
(文/星如雨)
作者: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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