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娜的婚事
文/沅茵
張維娜是位城市女孩,在青島出生青島長大,雖然不是啥美女,但模樣秀氣端莊。要說工作嘛,反反覆覆沒找到一件合適的。對她這倒無所謂,因為她愛好寫作,想當作家。
父母也沒反對她的愛好,可就是女兒婚姻不順,匆匆結婚匆匆離婚,這真讓她父母犯愁,本來就30歲的剩女匆匆跟同學結婚,又覺得同學太熟悉太了解自己的弱點,匆匆又離了婚,非要找個不熟悉自己的陌生男人。
說白了,她所謂的“不熟悉”就是指看不透自己,哪怕能看透也要裝糊涂裝傻?陌生男人好找,一輩子裝糊涂的這不容易,夫妻接觸久了自然會相互了解,這是裝不出來了。
實際,張維娜的所謂“不熟悉”就是小說中看到的有愛情新鮮感,這種心情能理解,她怕愛情成為親情,甚至變成友情,就如她的第一個老公,總覺得像個朋友,不像老公,給婚姻蒙上一層陰影,認為老公總像從前的校園玩伴。
其次,張維娜還要給自己留個寫作空間,把自己“孤獨”起來,免得別人打擾她虛構小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短篇小說常發表到小報刊和文學雜志上,這使她很有成就感,也忘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還好,她沒有工作,她父親又是開廣告印刷公司的,也不缺錢養這個閨女,賺的錢還不都是她的嘛。
這一天上午,她正在屋里琢磨寫篇愛情小說,到底寫哪種類型的?讓她煩心的要命。忽然,手機鈴聲響了,是父親的電話。他父親很嚴肅地說:“娜娜,你立刻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急事找你?”急事?張維娜自然要問啥急事?他父親卻不許她多問,立刻過來。
張維娜不知出了什么事,難道父親病了?辦公室與住宅不遠,十分鐘就能走到。她梳了梳頭,換了一件灰藍色的連衣裙,又拿了幾個零錢,她猜測父親讓她去市場買菜,看看表,正是上午十點半。
進了辦公室,張維娜跟熟人打打招呼,她莫名發現老劉、小王看她的目光有點奇異,但沒有惡意,一個個笑嘻嘻的。進入父親的經理室,他父親不慌不忙讓小王給她倒杯水,并說:“把客廳的小莊叫進來。”小王點點頭,不一會進來一個呆頭呆腦的中年男人。
張維娜上下打量這個男人,看起來倒斯文,戴著一副褪了色的小絲邊眼鏡,鏡片上好像撲了一層灰塵,也看不清眼睛的大小。他的頭頂幾乎禿頂沒毛,黑黑的干柴皮膚,臉型上下一樣的長圓,倒過來也沒分別,如果說他是一副榆木疙瘩,不如說他是“小學教導處主任”型的男人。
當男女不對眼光時,處處都是毛病和缺點,沒有一處完美的,雞蛋里也能挑出個骨頭。張維娜第一眼就不喜歡這等型號的男人。
張維娜的父親很客氣地介紹這位男士:“他姓莊,35歲了,是一位小學語文教師,至今未婚。娜娜,你看怎么樣?”張維娜心想:果然是“小學教導處主任”型的男人,如果沒猜錯的話,父親可能是給她介紹對象?這時維娜的姨父走進門:“我剛回來,出去買了點水果。娜娜,聽說你愛好寫作,我給你選了一位語文教師,你來看看,是不是你想找的有陌生感的男人?”
張維娜苦笑不得,覺得這類男人太有陌生感了,不是一般的陌生,她很尷尬地對姨父說:“姨父,你來了,你真是個有心人。”姨父說:“娜娜,你不知道,半個月前你父親就愁你的婚姻大事,讓我幫幫忙給你介紹個對象,你快變成大齡剩女了,我們也替你犯愁,選來選去就怕不復合你的條件?”
張維娜轉身對小莊說:“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家里人談。”小莊非常有禮貌地點點頭,出了門先把門帶上,好像又不放心,又拉開門問:“還有別的事嗎?”張維娜朝他擺擺手,很生硬的態度說:“沒有了,沒有了,把門關好,出去吧!”小莊又點點頭,關緊門出去了。
張維娜對姨父說:“姨父,我不想找對象,你看你給我找了個小學教導處主任型的男人?”“小學教導處主任”型的男人是什么意思?父親和姨父都不明白,張維娜說:“就是那個禿頂疙瘩男人,還一本正經的傻模子。”
姨父說:“你過去嫌你的對象就愛玩,不文雅,還沒有陌生感。現在給你找個文雅又有陌生感的,你還不滿意?”張維娜說:“他不文雅,他是有文沒雅,他的陌生感也太陌生了,像個傻瓜蛋!”父親說:“你小聲點,免得讓人聽見。”
過一會兒,父親又把小王、老劉邀進經理室,談談他們對小莊的看法?老劉說:“這孩子看著實在,相信娜娜不會受欺負。”父親也認可老劉的話。小王又說:“是很斯文,只是感覺嘛,太委屈娜娜姐了。”父親聽了很不高興,說小王的話里有話,小王偷偷地笑了。
而那位莊老師,坐在客廳的長椅上等啊等,旁邊鄰座先生問他:“你也是客戶嗎?甭著急,慢慢來。”小莊傻傻地點點頭。
直等到12點,中午下班吃飯時間到了,老劉、小王從辦公室出來,姨父垂頭喪氣地來到客廳,對小莊說:“不行,算了吧。”小莊直愣愣的眼神盯著姨父問:“她不同意?”姨父不語,只搖搖頭。鄰座先生疑問:“怎么談崩了?”小莊氣急敗壞地說:“你真愛多嘴?”鄰座先生安慰他說:“有的事不能太急,商量著來。”
姨父感覺愧疚,他拉著小莊說:“別難過,走,中午我請你吃飯!”
小莊走后,張維娜像松了口氣,她大聲對父親說:“可走了,可走了,上帝啊,讓我多活倆年吧!爸,以后這樣的事別來驚擾我創作,我回家了。”小王也插了一嘴:“哎,我覺得是不咋地?”父親嚴厲地喝住他:“又不是你找對象!”
打這兩年,張維娜未提婚事,安心在家搞創作,還一直沉思愛情小說到底該怎么寫?至于以后再談不談對象,那就看她的情緒了。她也感觸到男人也不一定非要有陌生感,太陌生了反像個傻子,傻得別扭。
作者:沅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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