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米蘇的愛情

　　殘城――提拉米蘇的愛情

　　和panda分手3個月后，我突然接到她的短信“張楓，我活不了多久。”我連續(xù)回復(fù)了她三次“你怎么了？”她沒回復(fù)我，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我們在一起整整4年零3天。大概那時的我們，都疲倦了，好聚好散，這樣算吧？到現(xiàn)在7年沒見，回憶不痛不癢。

　　去年我無意路過她家老住址，陽臺長了野花，晾衣桿懸掛著幾個空衣架，隨風(fēng)左右搖晃，像譜曲的詩人，孤單而不孤獨(dú)。

　　我用力墊起腳，屋里一片漆黑，房門禁閉，我仿佛看見她亮著暖色燈光的房間，我們還在里面聊天嘻戲，她靠在沙發(fā)，我依在墻上，她的發(fā)間眼眸流露出無限愛意，我還是孜孜不倦地講個不停……

　　我站在原地，回憶讓我挪不開腳步。當(dāng)時的我，不敢想象我也會有這么一天，而這一天的到來，并不意味著得到，而是一種失去。

　　她家養(yǎng)了2只狗，一只貓，兩只烏龜，一缸魚，有多少只魚，試了幾次，也沒數(shù)清。每次路過魚缸，總有一條紅色小金魚搖頭擺尾地游到我面前盯著我看，我也總會彎下腰和它互看一會，我想，它一定記得我，它的記憶不止7秒吧。

　　“別撕啊”我嚷嚷著。

　　那是一天午后，我們聊到過去，聊到念書時期，panda突然打開床頭柜，拿出一袋大頭貼，結(jié)果她是想當(dāng)著我面撕掉她前男友和她的大頭貼。我拼命阻止她，讓她留著做紀(jì)念（這是正常人的心態(tài)么）我們爭執(zhí)了很久，最后還是被她撕毀了。

　　我前任，雙魚座，一個溫柔、愛笑、優(yōu)柔寡斷且勇敢的女孩。

　　那是她在我面前的模樣，分手后我才真正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溫柔、不愛笑、果斷得令人擔(dān)憂。

　　“喂，留學(xué)生啊？”我朋友傻子在一旁驚訝歡呼。“多好啊， 她之前不是交男友嗎，怎么喜歡女的，這是她走上歧途的開端啊，她是一時糊涂吧，要不介紹給我”傻子話還沒落音，我急著反駁，

　　“你去貴州大巴山找找，我怎么看你，也配不了panda，這么好的女孩”（看看傻子現(xiàn)在的老婆，其實他比我更能帶給別人幸福，他比我能更早理解愛情）但那時的我還是一臉懵逼地抓住他衣領(lǐng)信誓旦旦地說，“我不喜歡，也不會讓給你。”

　　我就是這么成長來著，長期處于這種狀態(tài)“站著茅廁不拉屎”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才認(rèn)識panda時，我22歲，她23歲，大好河山在我們面前，不是么？但我卻像失去方向的鷹，在前一段戀情里找不到出口，不覓食，也沒有方向，在天空一直盤旋... 一直盤旋。

　　panda，一個愛熊貓如命的女孩，雖然不是那種美貌傾國傾城的女孩，但看上去溫文爾雅，大方得體，熱情不失溫婉，沉靜不失柔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好和我這種眉清目秀的書生氣相稱，不是么。

　　我找不到她的缺點，如果有，我覺得她名字里不該有xx字。她告訴我，那是一種植物，有劇毒。她父母給她取的，希望她長大后不被欺負(fù)，不被傷害。

　　記得有一次，她單位聚餐，我和panda最后到場，（她總喜歡牽住我一起去這種場所，顯然我有點不自在，因為是les的原因，但她好像并不在乎。）

　　突然一個男士起身從我們這桌換到另一桌，其實我猜到了，以前跟她曖昧過吧？身旁的女生seven，對著我右耳小聲說道，那男的叫王申，以前跟panda！我點頭示意明白了。（seven是panda的同學(xué)，從小到大的同班同學(xué)，我們第一次見面）

　　那天夜里，我失眠了，想著我和panda的關(guān)系總覺得不妥，panda是喜歡男生的，所有前任都是男性，她怎么就能突然喜歡女生，難道真如傻子說的那樣，panda只是誤入歧途？

　　我轉(zhuǎn)身看著她，她睡得像個小女生，抬頭看著我，我坐起身，很正式的看著她說了這么一句？

　　“以后我們不做愛，只戀愛，好么？”這是我對panda說的第一個承諾，跟自己女友承諾這種事？羞恥么，我以為的正義。

　　我沒看她，只聽見她說，“你喜歡什么？喜不喜歡Tiramisu。（和panda分手后我才知道那是 帶我走 的意思）而那時，我只是望著天花板、眼里盡是迷茫。

　　“陳歌回來了，我們?nèi)コ燥埌桑俊眕anda挽著我滿臉笑容的說著。

　　“陳歌是誰？從哪回來？去哪吃飯？”我滿臉疑問。

　　“我高中同學(xué)，畢業(yè)人去了新加坡”

　　（什么高中同學(xué)，13歲開始一直喜歡著panda，panda一直沒接受他而已，大概我應(yīng)該告訴她，陳歌曾約我出去勸我退出的事，后來想想，畢竟有君子協(xié)定一說，也就算了）

　　吃飯很平常，約在南濱路一家中式餐廳。

　　見到陳歌的第一眼，一身淺灰色西裝，一副金絲眼鏡，皮膚白皙，身高178左右，體重150左右，是官僚家庭的孩子吧？panda化了淡妝，身材偏瘦，中分小卷披肩發(fā)、跟我一樣165高，她穿了寶藍(lán)色中長款連衣裙，一雙坡跟單鞋。而我穿了一件全黑色T恤，米色休閑褲，隨隨便便扎了個馬尾，一雙懶式休閑鞋。我就這么出場了。

　　陳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閃爍過幾次。我們沒有打招呼，我在他正前方坐下。

　　panda拉起我的手，舉到比桌面高一點的地方，得意洋洋的對陳歌說“老陳，這是楓，我在網(wǎng)上跟你提過的女生，”panda介紹完后，陳歌沒有回話，我也沒有笑，

　　他搖搖晃晃地從身后拿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出來遞給panda。陳歌笑而不語的樣子真讓人膩心，

　　panda看了盒子一眼，邊拆禮物邊問到“什么東西啊，包扎得這么嚴(yán)實！”

　　空氣靜止了2分鐘之后，panda打開盒子，

　　（呵呵）

　　灌籃高手的模型人物擺件，panda仰頭大笑起來，“陳歌！你終于做了回好人，送了一件像樣的禮物”

　　陳歌回應(yīng)到“每次送你項鏈、手鐲、香水、耳環(huán)、口紅、你都不喜歡啊，我能有什么辦法呢，就差把水冰月帶回來給你了……”

　　原來panda喜歡灌籃高手和美少女戰(zhàn)士？我對她的了解實在太少了。

　　陳歌看我的眼神雖然閃躲，但他每次看著panda的時候、眼神都是唯一的，我覺得那就是在乎一個人的表現(xiàn)。我不愿承認(rèn)我感覺到的這些感受，因為我不了解他們的過去。

　　panda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伸手握著我輕放在大腿上的手，“吃飽了沒？一會我們?nèi)x碼頭散步吧？”

　　陳歌咳咳一聲、突然笑出了聲，他放下手中剛擦過嘴的餐紙，“那地方太遠(yuǎn)，就2個女生在一起，總會不安全，還是得有個男士比較好”

　　panda笑著回應(yīng)“你忘了讀書時的朱老師拿鬼故事打壓你的時候了？只有你最怕強(qiáng)盜跟鬼神啊”

　　陳歌偷瞄了我一眼，略顯尷尬的笑了， “呵呵，對 對，你還記得，那時候還是你送我回的家，你拖住我二話不說就往陳雪家送，對了，什么時候我們倆去我妹陳雪家，她說等著我倆回去燙火鍋呢，我們?nèi)撕镁脹]聚了”

　　panda轉(zhuǎn)頭看著我，“喜歡吃火鍋嗎？陳雪煮火鍋很好吃的”

　　我沒有回答，伸手搭在panda肩膀上，“ 吃飽了沒，我們出去散步吧”

　　panda用身體輕靠了一下我肩膀， “好啊，走！”

　　（其實我知道那時的陳歌想做什么，想羞辱我們的關(guān)系、在panda面前排擠我、甚至他一直認(rèn)為panda到最后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江風(fēng)和海風(fēng)是不一樣的，還是每個地方的海風(fēng)不一樣？我突然有點走神，想到杰西（我前任、在panda之前的女友），杰西一個人在海邊散步時是怎樣的心情？如果諾言到最后都會被瓦解，那我和panda現(xiàn)在在做什么？走到離碼頭最近的一個船墩處，我轉(zhuǎn)身看著panda “你說，我們能在一起多久？”

　　panda的電話突然響了，在她還沒翻開電話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定是陳歌。

　　只聽見電話聽筒那頭用力的喊著，“我還是過來接你吧，我沒地方去，我過來接你啊……”

　　（后來才明白、人總會在另一個人的胸懷成長，而這種成長必定會用傷害另一個人來換取，我傷害著panda，panda辜負(fù)著陳歌，我們走進(jìn)了一個死循環(huán)、除非有人離場。）

作者：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