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澀的暗戀

　　東東婚后不久，和戰友王河一起聊天，東東說當兵前暗戀了一個下鄉女知青梅子，盡管梅子已結婚生子，若在未婚姑娘和梅子之間選擇，東東仍然愿意娶梅子。

　　過了幾天，王河守不住秘密，在東東的妻子面前說漏了嘴，還添油加醋地開起玩笑，東東有個拿大姑娘不換的初戀情人，好象叫梅子。

　　如今，30多年過去了，東東的妻子至今常拿東東打趣。每當此時，東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啥滋味，那一幕幕一樁樁往事浮現在東東的眼前。

　　東東是個高中畢業的回鄉知識青年，18歲的年齡，1.73米的修長身材，白凈凈的皮膚，圓圓的臉。梅子高中畢業那年從縣城下放在東東所生所長的大隊里，梅子與東東是同年岀生，梅子雖然中等身材，卻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一張愛笑的臉龐。

　　梅子原下放在大隊茶場，梅子勞動時積極肯干，不象一般城里姑娘那么嬌氣，加之梅子在學校時就是團縣委委員，所以下鄉不到半年，梅子就被提拔為大隊團支部書記，并在東東所在的生產小隊里蹲點。

　　東東和梅子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成了無話不談的異性朋友。東東愛學習，不怕吃苦，忠厚老實，梅子對東東更多地是鼓勵和信任。梅子聰明伶俐，積極向上，為人隨和，東東對梅子更多的是仰慕和敬畏。

　　生產小隊里有個田嫂曾在梅子面前開玩笑，如果梅子不是城里的姑娘，嫂子保個媒，東東和梅子真是天生一對兒，地上一雙兒。這話還是梅子和東東一起攪拌雞糞時，親口對東東說的。東東對梅子，是想愛又怕愛，想親近又不敢親近。不信看看由東東講述，筆者記錄的幾個故事。

　　（一）東東沒和梅子共撐一把雨傘

　　那年春天的一個晚上，身為大隊團支部書記的梅子，要組織召開團支部委員會，東東也是團支委，晚飯后，梅子自然地叫上東東一起去大隊部開會。散會時，已是深夜十一點多鐘了。

　　那晚，天一片漆黑，在那繞山而行的鄉間小路，一片片的茂密的松樹林，還有那一塊塊墳地，顯得那么寂靜和陰森，甚至令人毛骨怵然。

　　東東打著手電筒尾隨梅子的后面走著。一路上，梅子的話也特別多，也不知從哪兒了解到有關東東的同學的信息，滔滔不絕地向東東介紹，有的同學從大隊團支部書記提撥為黨支部副書記，有的同學當了兵，有的同學作風不好出了問題……

　　走著，說著，說著，走著，半道上突然天下起了小雨。梅子撐開隨身帶的一把小雨傘，叫東東靠近身邊共一共，東東滿臉通紅，心跳加速，連連擺手，膽怯地說，不行，不行，若碰見熟人，容易引起誤會，如果說三道四，影響咱倆的前程。梅子便把雨傘給東東，東東說，小伙子身體健壯，淋濕了沒什么大礙，姑娘家體質弱些，淋濕了容易生病，東東和梅子站在小雨中推來推去。后來，在東東執拗下，梅子一個人撐了把雨傘，東東冒雨將梅子護送到了住地。東東雖然被雨水淋了個落湯雞似的，但心里卻是暖和和的。

　　（二）東東沒伸手給梅子擦眼淚

　　那年夏季的一天晚上，梅子因工作上的意見分歧，與大隊宣傳隊隊長陳生爭執了起來，本來愛面子的梅子，那見得那場面，氣得面紅耳赤，眼淚直打轉，強忍著就沒讓它流出來。東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梅子是大隊黨支部派來負責的，東東也是大隊宣傳隊的一員，宣傳隊員十五六個人一起住大隊茶場里。 散會后，東東便約上梅子到茶場宿舍外散散心。

　　那晚，月光明媚，知了聲聲。天氣很炎熱，東東和梅子都穿得很單薄。

　　梅子坐在稻場的石滾上，東東坐在石滾旁的泥土地上，東東耐心地勸導安慰梅子，叫梅子一古腦地把不順心的事全倒出來，不要憋在心里。梅子說到委屈時，眼淚直淌。東東不知所措，忙從口袋里掏出手帕遞給了梅子。哭吧哭吧，哭岀來心里就會痛快些，東東不敢直面梅子，低著頭喃喃細語地對梅子說……

　　直到深夜11點，梅子長噓了一聲，心情才平靜下來，東東也松了一口氣，沒事了。

　　當東東和梅子回到宿舍時，隊員們早已入睡，有的還打著鼾聲，東東和梅子相視一笑，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三）東東沒伸手去摸梅子發燒的額頭

　　那年初冬的一天晚上，已有一天沒見梅子的東東，忙去梅子的住處尋找。梅子住在東東的二伯家里。

　　此時的梅子巳被提拔為大隊黨支部副書記，繼續在東東家的生產小隊里蹲點，東東也從大隊宣傳隊回生產小隊當隊長，勞動中的東東和梅子幾乎形影不離，梅子無論是開會，還是請假回縣城，一般要和東東打個招呼。

　　這一晚，東東直等到10點多鐘還沒見梅子回到住處，只好無賴地回去休息，東東擔心梅子出事，心急如焚，躺在床上翻來復去地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東東敲開了二伯家的門。梅子見東東進了房間，緩緩地從床上側過身來，告訴床邊的東東，這幾天梅子老是做惡夢，昨天上午在大隊開會時，感到頭痛發燒，散會后梅子碰到一個下放的男同學，在其勸說下，坐上那位同學的自行車去縣醫院看了個病，晚上11點多，那位同學才將梅子送回了住處，梅子吃完藥后就睡了。梅子還要東東摸摸她的額頭，看她還發燒不發燒。看著有氣無力的梅子，東東心疼極了，并沒伸手去摸梅子的頭。而是一個勁地幫梅子的查找生病的原因。

　　原來，梅子睡的床是一個難產婦女生前睡的床，從梅子知道此事的那天起，晚上常常做惡夢，嚇得出冷汗。在東東的協助下，梅子第二天換了一張床，梅子再也沒有做過惡夢，身體很快康復起來了………
　　（文/槍手）

作者：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