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嚴
火球高掛在萬里無云的空中,陽光如銀針一般刺入每一寸皮膚,路邊的行道樹給了路人短暫的避難場所。
一個男子,赤著腳,一條破爛不堪的薄褲,一件滿是污垢的皮大衣;蓬亂的頭發下是一張寫滿滄桑的臉,在污漬的映襯下,顯得蒼白無比。
他就是老嚴,一個旬流浪的漢子。
老嚴對酷熱難耐的天氣絲毫不抗拒,反倒似乎很是喜愛。只見他手里夾著一支不知何處拾來的半截香煙,慢慢悠悠地點上,吞云吐霧間,確有幾分模樣。輕挪步子,手指彈動煙灰,加上誓如睥睨天下的雙眸,悠哉極了!
老嚴好像不會說話,我也沒見過他像其他智力不良的人那樣胡吼胡叫。
老嚴年輕時和常人一樣健康,他還愛上了一個女人,女人與他同時一個村,據說啊,老嚴年輕時還挺帥氣,家境也是不錯,很快,他成功得到了女人的芳心。女人對他說:“這輩子你就是我的依靠,誰都替代不了!”老嚴心里美滋滋的,他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一段時間的交往,女人答應了老嚴的求婚。為了結婚,老嚴把自己的所有積蓄都拿了出來,用來建新房和籌備婚禮。
這段時日,老嚴深深的醉在了美妙的愛情中。
然天有不測風云,女人漸漸的冷淡了老嚴,對他百般數落!不過老嚴老實,他只知道自己深愛著女人,其他什么的他不管,只要能在一起,自己累死累活又怎樣?!
新婚的日子到了,老嚴領了一大伙人,敲鑼打鼓,浩浩蕩蕩徑直去女人家接親。來到女人的家,推開房門,可屋內空無一人。老嚴請求大家把整個村子翻了底朝天,可還是沒找到女人的影子,一個老嫗說,女人上了一個老漢的轎車離開了,走了幾天了!
那天太陽很熱辣,老嚴心如刀絞,沮喪地回到家后,他送走了所有客人。
那晚他一個人喝得爛醉如泥,任憑老母親如何勸說都沒用。
次日,老嚴把家中的錢都給了七旬的老母親,磕了三個響頭,然后離開了家門,老母親追上前去,可哪追得上啊。
此后八年間,沒有人見到過老嚴,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也許去找女人去了,也許……
老母親下葬那天,老嚴回來了,蓬頭垢面,他沒有同任何人說話,只是在老母親墳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后又消失了。
老嚴來到我們小鎮,他撿食垃圾,從不向人討要吃的,冷了生火烤,困了睡橋洞。
記得最末一次見到老嚴是一個冬天,寒風凜冽,他身著單薄,赤著腳,在小河邊生火取暖,兩腳被凍得通紅!
后來,我離開了小鎮,去了外省讀大學,也就沒再見到過老嚴,有人說他凍死在了那個寒冷冬夜,也有人說他去了女人待的城市繼續流浪……
(文/緣來是恩寵)
作者:緣來是恩寵
快來評論,快來搶沙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