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那些年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日子快的就像流水的速度,有型卻抓不住。每天水龍頭里的水嘩啦啦流出來,流進水壺,流進鍋里,流入下水道里,總之方便又方便。可是無形中也浪費了不少的水,流水洗臉,洗菜,洗碗。流水……嘩啦啦的讓我想起了關于那些年。
在我很小的時候,家里吃水特別困難,莊稼有個好收成全是靠老天爺下雨,牛羊喝水是全靠溝里的泉眼,還有下雨時流到水窖里的水。那些年人吃的水也全是來自溝里唯一的那一眼山泉,用的水也全是地窖的水。
那些年,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我與妹妹提著桶,拉著棒,去溝里抬水,路很難走,大人們走的多了,對于小孩子的我們來說還是不難走的,抬一會水來回得個把小時,我走在后面,妹妹走在前面。大一點的時候我與妹妹輪流著去溝里挑水。
抬水那時候,全莊里的人共用一個泉眼,用水高峰期的夏季,誰起的早誰家就有清水用,晚了泉眼里的水都只剩下一丟丟的渾濁的水了,只能等水在泛出來,積多了在舀。牲畜喝水都是中午從家里拉到溝里專門用來飲牲口的泉眼飲的。那時候的山溝有很多野草,很多紫色的小蝴蝶,泉眼里有很多小青蛙,還有浮在深處的水藻,以及自由自在的小蝌蚪們。
到了我們都能夠挑水的時候,那個記憶中出了很多年水的泉眼筋疲力竭,干枯了。于是又換到了旁邊的山溝里,路更加難走了,崎嶇不平,坑坑洼洼,還是特別斗,是大人走出來的臺階路。十來歲的我們,每天要早晚挑兩回水才夠家里用度。那時候挑著兩大桶水,在那樣難行的土路上來來回回,所以我有著常人沒有的寬肩膀吧。辛虧很早爸爸就挖了一個水窖,下雨的時候自動儲水,下雪的時候我們往里頭鏟雪,水窖里的水,常年用來飲牲口,洗衣服,源源不斷似的。后來水窖有滲水過,修過一次。再后來家里有了水井,它有滲水就沒有管過了。也是那些年,父親挑水的話我們就放假了。也是那些年,幾乎每家每戶門前都有一口水窖的。
再后來,斷斷續續鄰家都打了水井,溝里的泉眼水也少了,于是幾家關系好的人說好了就可以無償共用一口井里的水。于是在井轆轤旁,從用兩只手打水,到用一只手打水,從用兩只手扶著扁擔小心翼翼的挑水,怕水溢出去灑了,到后來能用一只手扶著扁擔,水桶里的水也不會溢出來,大步流星的走回家。這境界也是日積月累練出來了。那些年,我家也嘗試著打過一口井的,位置在菜園子里面的墻根處,可是沒有出水就荒廢掉了,如今許是種地填的差不多了。那里現在有幾棵長的很好的花椒樹。
那些年,記憶中我們是沒有洗過澡的,十來年吧,也許父母給擦過,在黃土里土來土去,長年累月,也沒注意到多臟。上初中的時候才開始自己打水簡單的擦洗,記得第一次洗澡,是在鎮上的澡堂。后來每周都可以洗一次澡,是從高中住校有澡堂開始的……
那些年過去了,我家周邊的鄰居也相繼搬家,遠行外地發展了,那一年,我家也打了一口井,用機器打的,打井的時候我不在家,只聽父母說這口井很深。里面出的水很涼很清,往后用水才方便了,牲畜用水,洗衣做飯,只用電泵抽出來就可以了。十幾年了,井房破舊了許多,井水依舊充足不斷。
再后來,政府給村里通了自來水,可做飯,洗澡,更加方便了,可是我們用習慣了井水,自來水基本是沒有用的。
日益便捷的生活,滿足了應有盡有的用度,也滿足了天花亂墜的物質欲望。讓很多人都忘了過去的艱難日子,回想那些年,才會珍視當下的一滴水,一粒米,一朝朝一暮暮。
(文/水猶寒)
作者:水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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