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下午,我的手機短信接到供電局的通知,因進行設備檢修,我小區4月2日9點—20點停電。
看到這則消息,我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因為老公雙肺衰竭,沒有了電,家里的制氧機就無法工作,老公就無法吸氧,沒有氧氣就會要了他的命。
我把要停電的事兒給老公說了,老公說:“沒事兒,沒事兒,你可別再給供電局打電話了,你以為供電局的發電機每次都給咱準備著,哪有這么好的事兒?讓我試試,不吸氧看能不能挺過去?”
我一聽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火,對他吼起來:“你不是拿你的生命來試,你是拿我的生命來試。你說,出了事兒怎么辦?”
我們小區是上世紀80年代的老小區,一到夏天用電高峰的時候臨時停電是常有的事兒,老公雙肺衰竭已有3年了,家里買了制氧機以后,只要不停電,他吸著氧也無大礙。
去年夏天有一天,小區突然停電了。那時老公剛從醫院回來,醫生說他回家后可不能缺氧。怎么辦呢?我把電話打到供電局,咨詢工作人員什么時候恢復供電?對方說是施工挖壞了電纜,正在搶修,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供電。
我讓老公平躺在床上不要說話,到最近的醫療器械商店買氧氣袋,誰知氧氣袋正好缺貨。
回家后,我把蠟燭點著,淡黃色的火苗一閃一閃,映襯著老公的臉。我擦著他臉上的汗珠,我臉上的汗珠也流了下來,流到了我的手背上。
怎么辦呢?我有點作難了,老公會不會因為缺氧而死啊?看著蠟燭一閃一閃地流著淚,一半的身子越來越短,我好像看到了生命的末端,我說:“老趙,你可別睡啊,我害怕你一睡就睡過去了。”
他說:“那不更好了嗎?我睡過去也不連累你們了,我想最好是這樣。”
我說:“又想撇下我自己走?想得倒美。”
我又換了一根蠟燭,看著蠟燭,心里在想:蠟燭可以換,但我的老趙無人能夠替代啊。
抱著一絲希望,我又給供電局工作人員打電話,告知了我家的特殊情況,供電局工作人員說,請稍等,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你們解決?
其實,我真的沒有抱多大希望,準備再走遠些去買氧氣袋。出乎意料的是,我正要出門,供電局工作人員的電話來了,說馬上給你們送臺發電機。
不一會兒,一輛電力搶修的汽車停到了我們的樓下,幾個工人抬著發電機放到我們家門口,把線接到我家的電源上,制氧機立馬開始了工作。
老公吸著氧問我:“你的面子怎么這么大?你認識他們?”我說:“不認識。”老公高興地說:“我老趙咋這么幸運呢?”
這件事一直讓我感動著,就像歌里唱的那樣: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為了誰。
4月1日下午5點多,我又試著撥通了供電局的咨詢電話,反映了我家的情況,工作人員說向上反映。過了一會兒,供電局一位姓季的老師打來了電話,說:“很遺憾,原來你說的給你送發電機的那些人是施工單位的,他們有發電機,而我們供電局沒有發電機。”
聽到這話,我非常失望,我說:“停電不都是你們供電局停嗎?過去可以,現在為什么不可以?”季老師一邊安慰我,一邊說:“大姐,你看這樣行不?我先請示上級,看能否取消停電的區域。你也去附近醫療器械的商店看有沒有氧氣袋。如果有,你問問一袋能用多長時間?需要幾袋,買好后開上發票,這兩天送給我,我給你報銷。”
聽到這個話,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感覺跟我說話的這個陌生人就是親人。
感動歸感動,但我怎么好意思讓人家付錢?我連忙跑到醫療器械商店,可惜還是沒有買到氧氣袋。這時候,季老師電話又打過來,詢問情況,得知我家有氧氣瓶卻不會用時,他說:“那太好啦!我會派人到你們汝河社區醫療服務中心,讓他們和我們的工作人員一起去你們家,幫你們把氧氣瓶給病人用上。”
晚上,我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又想起了那首歌: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為了誰。
第二天上午8點半,我接到了供電局工作人員的電話,但不是季老師打的,是一位女同志打的,她說:“秦老師,我們一會兒就到你們家了。”果然5分鐘不到,只見3位穿白大褂的社區醫療中心的工作人員和3名供電局的工作人員來到我們家,醫護人員馬上給我老公做了心電圖,還給老公建立了社區服務檔案。這邊供電局的人員將我們家的氧氣瓶挪到老公的床邊,他們和社區醫療中心的人員一起給我示范了氧氣瓶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我從供電局工作人員那兒打聽到,季老師今年36歲,共產黨員,鄭州一供電營業所所長。我又問:“你們真能為老百姓報銷費用嗎?”工作人員答道:“肯定不會。如果季所長說給你報銷,一定是他個人出資,他是個好人。”
今年是建黨100周年,我想說,季所長,因為有你們這樣的共產黨員,停電之后,我沒有看到黑暗,只感受到光明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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