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是有錢人,所以在購物這件事上,一直比較克制(也沒有辦法不克制)。但從年輕的時候開始,我和老伴就喜歡旅游。不過早期的東游西轉,除過在住宿上稍稍講究以外,其它的行、吃、購物等,統統特別節儉。記得一次從杭州到寧波,買的是最便宜的火車硬座,在擁擠不堪、空氣污濁的車廂里一夜沒睡,苦不堪言。沒辦法,誰讓你掙錢不多,卻喜歡旅游這么一種有錢人才能夠好好享受的消費呢?陜西關中土話調侃這樣的人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命。”太深刻了!
但后來情況有了變化。自從外孫女、孫女先后降生以后,作為爺爺、奶奶,外出旅游時給她們帶點兒吃的、穿的、玩兒的,就成了一種責任、一種義務。并且,給小孩子(孫輩)買了,也得給大孩子(兒女)買,還理所當然地給自己買(要不然心里不平衡)。于是,慢慢的,購物就成了旅游時的一項重要內容。當然,我們之所以敢于如此行事,是因為收入比過去多了不少DD托改革開放的福啊!
這就說到了幾年前那次在北京西站的“豪華”購物。
是9月下旬,我和陜西的幾位集郵家結伴,前往北京,參加在首都展覽館舉辦的“2013第一屆中國國際集藏文化博覽會”的開幕式,同時還順便參加了在國家博物館舉辦的“青春萬歲DD王蒙文學生涯60年展”的開幕式。除過這些“公務”以外,我和朱文杰、商子秦還去探望了如今在北京生活的老朋友、西安市文聯原黨組書記周大鵬。5天時間,活動安排的滿滿當當,沒有時間去商店轉悠,只好在即將登上返回西安的高鐵時,步入位于北京西站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超市。
原打算是購買一點兒諸如驢打滾、茯苓夾餅、豌豆黃、北京果脯、蜜麻花、羊羹之類的散裝小食品,回家“哄”孩子,也的確是這樣向售貨小姐交待的。但話沒說完,電話鈴響了,我說了聲“等等”,轉身找了個稍微背靜點兒的地方接電話。通話時間是長了點兒,但也不是特別長。可等我接完電話,回過身來,發現幾位售貨小姐已經手腳麻利地給我裝了滿滿一紙箱子東西,連電腦小票都打好了,沖著我擺出一副“看你怎么辦”的架勢。我不是說了“等等”嗎?他們是沒聽見、沒聽懂、還是故意裝傻?我搖頭苦笑!怎么辦?北京雖號稱首善之地,但又有誰能保證,這火車西站里,就沒有強賣的惡人呢?返回西安的高鐵開車在即,加之我又生性不愛(也不會)和人吵鬧,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我孤身一人,豈敢稱龍,彼人多勢眾 ,實乃粗蟒。算了,破財保平安吧,掏錢走人!
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重的箱子,費盡周折運回家,一路上的艱難就不說了。但回到家打開箱子,發現最下面竟然有數量可觀的牛皮糖。我可沒要這玩意兒啊!幾乎達到嚼不動程度的北京牛皮糖,是我迄今為止見識過的最難吃的糖果(沒有之一)!北京人怎么能這樣做生意?真是讓人齒冷!不過,北京啊北京,從此以后,你可就別想再賺我一分錢了!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嗎?兩年以后,因為要在一位朋友的攝影作品展開幕式上致辭,我又去北京,就一分錢的東西也沒買DD當然,這絲毫不影響北京的商店顧客盈門!
一樁舊事,本已遠遠拋到腦后。但老朋友朱文杰日前撰文,提及此事,使得我寫下了上述對北京頗有幾分不恭的文字。需要鄭重說明的是,文杰老弟那篇文章中的個別內容,即“在北京西站候車室一超市,子雍兄挺胸昂首進入,環視一圈,對一美女營業員大剌剌一揮手,卻又極其溫文爾雅、禮貌謙恭地說:‘給我每樣來一份。’”并非當時的實情。請想一想,像我這種來自小地方、又當過多年“賤民”的底層草根,在北京這樣的“大堡子”里,敢如此裝腔作勢嗎?
當然,我承認自己是干了一件蠢事。為什么不去據理力爭甚或佛袖而去呢?讓那幾個售貨小姐輕而易舉地實現了一次小小的欺詐。連自己人也因此調侃我,在高鐵舒適的車廂里,朱文杰言道:“再接幾個電話,那家超市就讓你一掃而空,全部盤下來啦,該用集裝箱朝回運了!”我無言以對。
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啊!活該活該!一笑一笑!